南海问题阴影下 东盟会选择“靠边站”吗

　　摘要：中国与东盟国家间的“南海行为准则”已进入案文第二轮审读阶段，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缓和，双方有重启磋商的意向。但正值中美关系愈发紧张之际，美国借南海主权争议再挑事端，渐趋平稳的南海局势又起波澜。南海问题掺杂中国、东盟和美国三方的现实利益，在这次中美南海争锋中，东盟的态度十分谨慎。

　　2020年7月13日，美国发布了一份名为“U.S.PositiononMaritimeClaimsintheSouthChinaSea”的声明，在该声明中，美国首次正式否定了中国关于南海主权的主张。美国明确指出，中国所声称的其在南海大部分地区的海上资源完全是非法的，其为控制这些资源而进行的欺凌活动也完全是非法的。美国认为，中国用恐吓手段破坏了东南亚沿海国家在南海的主权，霸占海上资源，主张单边统治，并用“可能的权利”代替了国际法。在美国发表其官方立场后，中国方面也强烈地进行了回击，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15日表示，美方公然违背在南海主权问题上不持立场的承诺，一方面派遣大规模先进军机军舰到南海耀武扬威，不断挑衅，另一方面发表所谓声明，破坏地区国家共同维护南海地区和平稳定的努力。中美两国在南海问题上的争议愈发激烈，这被视为中美冲突在南海地区的升级。

　　值得注意的是，在上述这份声明中，美国单独提及了5个东盟国家与中国的南海主权争端，包括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文莱和印度尼西亚。关于中国—菲律宾南海仲裁一案，美国再次表达了其对菲律宾的海上主张的支持，并认为中国不能合法主张海事索赔。此外，美国还表示美国拒绝在万安滩（越南以外），北康暗沙与南康暗沙（马来西亚以外），文莱专属经济区（EEZ）以及大纳土纳岛（印度尼西亚以外）周围的水域中提出的任何中国海事请求。显然，在南海有关问题上，东盟无法避免地“被涉及”到中美之间的冲突。那么，在美国如此“友好”的态度下，东盟会选择靠边站吗？目前来看，东盟做出这种选择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东盟中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公开表示支持美国或反对中国。

　　图1南海主权争议（来源:AsiaMaritimeTransparencyInitiative）

　　菲律宾是东盟中与中国在南海主权争端上最为激烈的一个国家，尤其在2016年南海仲裁案后，中菲关系一度降至冰点，因为该裁决通过拒绝中国的九段划线的合法性而对菲律宾有利。而现任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上台后，曾公开宣布他希望使菲律宾更紧密地与中国结盟，并远离传统盟友美国，且并未就2016年仲裁结果采取行动。去年，杜特尔特表示，他可能会撤销海牙的裁决（即南海仲裁案），以换取与中国的联合勘探协议。2020年以来，随着中美间的紧张局势加剧，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获得了新的主动空间。7月12日，菲律宾外长洛钦重申了2016年南海仲裁案的裁决，称“没有任何妥协或改变的可能性，是不可谈判的”，菲方的立场十分强硬。但7月14日，在中国外交部部长王毅与菲律宾外长洛钦举行视频会谈时，洛钦表示，海上争议不是菲中关系的全部，不应也不会影响菲中友好，菲方愿继续致力于通过双边友好协商解决好南海争议，积极推进海上合作，共同维护南海的和平与稳定。同日，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的发言人罗克对记者表示，菲律宾不想惹麻烦，宁愿通过东盟等平台和解决海上争端的“行为准则”等机制来寻求结束与中国的争端。这显示出菲律宾方面谨慎的态度。

　　在中菲这次最新会谈中，需要关注的一个点是，中国外交部部长王毅提到，中方愿继续同菲方加紧建立人员往来“快捷通道”，打造物流“绿色通道”，助力复工复产。这是实际上是中国掣肘菲律宾，乃至东盟在南海问题采取何种立场的一个筹码。因为东盟各国需要保持与中国的友好联系，在一定程度上，与中国的贸易和投资在恢复东盟国家由于受数月封锁之苦而萎靡的经济中起着重要作用。

　　越南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在南海活动频繁，有分析人士指出，越南最近在中国的压力下被迫停止在南海的部分油气作业，是促使美国发表上述南海声明的重要原因。但越南政府并未就此事表明任何态度，且16日，中国外交部副部长罗照辉同越南副外长黎怀忠举行了视频会晤，就南海问题进行了意见交换，虽然具体声明还未发表，但显然越南方面是有谈判意向的，并不会急着站队。印度尼西亚的态度同样暧昧不清，印尼外交部只是表示其立场是“坚定和一贯的”，“任何国家对印尼在纳土纳海域相关权利的支持都是正常的”。其它的东盟国家也还未有任何激起事态恶化的公开行为。而马来亚大学中国研究所所长饶兆斌对《海峡时报》说，马来西亚也不大可能“变得非常‘起劲’，站出来对抗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