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是为骂而骂,博人眼球。他骂你,就骂你骂的心服口服,或者是心不服口也不能言,无可反驳。用他的话说:
不仅能骂你是王八蛋,而且可以证明你是王八蛋。
这么可爱的小老头,谁能不恨得牙痒痒,又爱得心痒痒!
他说,这个世界变得无趣。现在年轻人的危机不是没有钱,没有前途,而是同类化。年轻就是要不信邪,拒绝心灵软骨病,年轻就要有情趣,拒绝乏味毁自己。
他讲现在的年轻人太可怜,整天看计算机、手机,思考能力已经减退了。“我这大脑是人类最后一个能够抵抗计算机的大脑,我死了以后就没有了。”
肺腑之言。
是啊,有多少人努力活成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他们说那是成熟。可是有谁规定人在多少岁就该成熟,或者什么样才是成熟!
人首先要认识自己,然后表达自己!不要随波逐流,佝偻着背,缩起脖子,让自己埋在平庸的人群中。让别人听到真实的你,哪怕是用刺耳的声音!
李敖是乐观的。
他说,穷,就会受到很多白眼,但是穷也有穷的有趣的经验。
他也是现实的,从不沉浸过去。
他说:
我的人生观是当一个苹果你吃不到的时候,不要写日记、不要谴责苹果、也不要缅怀跟苹果友好的美好回忆,丢掉苹果,去买香蕉,这才是人生。
他是用一个人对抗整个时代,所有的人都想要打压他、消灭他。可是他却偏偏不让你如意。
可是叛逆如李敖,他只是一轮孤月,一头孤独而傲勇的雄狮。他不怂恿你去做什么。
我虽然好勇斗狠,可是我从来不鼓励别人做叛徒,因为做叛徒的代价很大,我认为自己玩可以,鼓励别人不必。
他就是他。
无可替代,模仿不来。
陈文茜在去年12月的时候曾经说,李敖儿子李戡写了一封信给她,梦见李敖可以出院走路,但吵着想喝饮料,但因李敖还插着鼻胃管而阻止了他,李戡还特別问护士说能否把咖啡倒到鼻胃管里。
陈文茜看完后就难过到哭了,无奈到哭了,“因为我想要那个笑傲江湖的大哥回来,但他已骑着白马远去”。
是啊,李敖去了。那个江湖也不在了。
历史的尘埃掩盖下,有一扇门缓缓地阖上,发出闷闷地声响。
最后附上李敖在狱中翻译约翰·多恩的《丧钟为谁而鸣》:
没有人能自全,
没有人是孤岛,
每人都是大陆的一片,
要为本土应卯。
那便是一块土地,
那便是一方海角,
那便是一座庄园,
不论是你的、还是朋友的
一旦海水冲走,
欧洲就要变小。
任何人的死亡,
都是我的减少,
作为人类的一员,
我与生灵共老。
丧钟在为谁敲,
我本茫然不晓,
不为幽明永隔,
它正为你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