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册的最后一页,只放了一张照片。大姐看到,那是一张小姨和朱以放的合影。那时的两人多么年轻啊,朱以放穿着海魂衫,看着远方,眼眸如星。小姨穿着白衬衣,红裙子,在旁边看着朱以放,笑得像一朵风中的红莲。
梅朵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大姐在翻相册,她也凑了过来。看到大姐盯着最后一页里自己和朱以放的合影,她一把夺过相册,笑着说:“别看了,丑死了。”
“小姨,你脸红什么?”
大姐笑着,回过身去抢相册,一用力,身上的浴巾滑了下来。
梅朵看着大姐,脸色忽然变了:“你腿上是怎么回事?”
大姐的大腿靠近臀部的地方,有一大块淤青。
“没什么,不小心摔到了。”
“你老实讲,是不是王天对你动手了?”
“不是……”
“颜颜!”
大姐重新裹上浴巾,看着梅朵笑了一下,试图证明这点小伤不足挂齿,她真的没事。
王天确实对大姐动手了,确切地说,是他动手推了大姐。
是在大姐出发北京的前三天,他动的手。因为酒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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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酒吧生意一直不错,大姐一个人经常忙不过来。王天帮不上什么忙,因为不喜欢滨海公园的灯红酒绿,此前他连去接大姐回家都很少。那天,他下班比较早,不知怎么的,心血来潮想着去接大姐。
王天到的时候,大姐正忙着招呼客人。“遇见”是一间清吧,没有劲爆嗨曲,也没有热舞女郎。缓缓流淌的音乐,柔和的灯光,很适合发呆,谈天说地,以及和恋人耳鬓厮磨。
王天皱着眉,直径走到了吧台。大姐看到他来了,莞尔一笑,示意他先坐一坐,就又去忙了。
清吧本来是小酌怡情的地方,一位30来岁的光头男客人,不知怎么的,发起了酒疯。他咚咚咚的敲着桌子:“老板娘,老板娘!”
王天走过去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盯着王天看了一眼,没理会他,继续敲桌子:“老板娘!”
大姐过来了。
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大姐:“你陪我喝一杯,我多买几箱酒。”
王天腾地就怒了,他刚要发作,却被大姐一把拉住,她握了握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相信我,我能处理好。
大姐笑着看着男人:“喝一杯是吗?”
男人眼睛闪闪发亮:“怎么样?赏个脸吧?”
大姐说:“只喝一杯多没意思,多买几箱酒更没什么意思。这样吧,要玩就玩个刺激的,我们来摇骰子猜大小,三局定胜负,你赢了,我陪你喝三杯。你输了,今晚全场都由你买单。怎么样?”
男人犹豫了。
旁边桌的人起哄:“是不是玩不起啊?”
大姐略带挑衅地看着男人,笑了。这挑衅的眼神似乎激起了男人的斗志,他一拍桌子:“来就来!”
结果当然是男人输了。全场欢呼,大喊老板娘牛逼。
在这个游戏上,大姐从来就没有输过。店里总有一些苍蝇般粘着她不放的男人,为了生意,她免不了要和他们应酬一番,因此专门弄了一副做过手脚的骰子。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输,所以底气十足。她笑着看向王天,牵住他的手。王天却把她的手拿开了。
回去的车上,王天冷冷的,一句话也没说。
大姐知道他不高兴了,这头倔驴。
回到家,王天兀自洗漱,上床。
大姐忍不住了,她受不了房间里可怕的安静,问道:“你又抽什么风呢?”她自认为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你说你忙,就是忙着每天给男人陪酒?”
王天的冷嘲热讽激怒了大姐,她下巴一扬:“我愿意!怎么了?”
“让你找个人管酒吧,你不听。我看你就是命贱!”
大姐冷笑:“比你妈还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