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到死都不知道,那天,月溪独自在黑暗的屋子里坐了一夜,满目皆是仇恨。她抚摸着照淳睡过的床,手指用力地撕扯枕头。“照淳,你难道不知他心中全是你,为何还要让我全心全力地爱他?我爱他爱的好辛苦……”
暗夜中月溪充满怨恨的双眸望着月光,单薄的身体微微颤动,就像是一个鬼魅。
陛下饶了奴婢夹不住了 陛下啊轻一点太大了哦
边境叛乱一直难平,已失了好几座城池。御书房中几个重臣相互争议,主战的主战,主和的主和,联姻的联姻,硬拼的硬拼,皆没一个好点子。我遣散他们,独自伏案在烛火下,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偶尔看见几个奏折顺眼,提笔欲批,抬眼却看见对面墙上挂着的画像。照淳双眼弯弯似月,正朝着我笑。良久,笔尖的墨滴在纸上,晕染出一片云,形状颇似照淳的云鬓。我便自墨滴处下笔,绘出一副美人图。
照淳喜欢粉色,可我觉得红色才能衬出她的风姿。一副图毕,我脖子酸疼,心中寂寥减了几分。正欲翻出奏折批阅,抬眸却对上月溪的目光。
“陛下,深夜批阅奏折,当心龙体。月溪熬了汤,给陛下提神解乏。”她的手握住我提笔的手,一股凉意自指尖传入我的心肺,心神舒爽了几分。她把笔从我手中取出,将盛了汤的碗放在桌子上。
“陛下画的真好,惟妙惟肖,若不细看,竟像是画中人活了一般。”月溪绕至我的身后,一双素手抚上我的肩头,一边帮我按摩,一边歪头看着画。
我感受着月溪双手温柔的力道,似乎就这样将她的一颗真心摸了个遍。我心中愧疚之意顿生,今生我的真心拿出去过两次,如今已经拿不出来了。桌上的汤热气腾腾,想是月溪亲手熬制,一定花了不少功夫。我端起汤,汤汁入喉,初尝微甜,再品微苦,甚是玄妙。
“好汤。”我放下碗,将月溪的手从肩上拿下来。“夜深了,你该回去休息。朕还有些折子要看,明日再去看你。”
“是。”月溪端着汤碗,一缕热气升上,衬得她雪颜如仙。我再一眨眼,眼前似乎换了个人。照淳一袭红衣,正弯眼注视着我,宛如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这是否是梦,还是照淳怕我寂寞特来看我?
“照淳……”我的手抚上她的肌肤,指尖有三分冰冷。我的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怎么这么凉?”
她的手抓住我的手,红裙带不知为何扬起,蒙了我的眼。群带落下,她的唇印已刻在我的脸上。我内心悸动,猛地抱起她,向寝殿的方向走去。
……
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这一觉睡的特别沉,让我不想醒来。身侧的人儿素手盘上我的脖子,我下意识地唤了句:“照淳……”听到的却是月溪的声音。
“皇上,照淳在的时候,皇上一直心念月溪。如今月溪回来了,皇上为何不珍惜,难道非要香消玉殒皇上才会捧出一颗真心吗?”月溪的泪滑落在我的胸膛上。
我推开她,穿上衣服走出了门。
一阵风吹来,凉意入肺,令我不断地咳嗽。自上次受伤后,这咳嗽就一直没好。上个月刚好了一点儿,如今不知为何又犯了。我让小祥子传来太医,太医伏在地上久久不愿说病情原由。直到我赦他无罪,他方说我这是忧思过度,让我忘了故人。
自古红颜祸水,今日因为月溪我晨起太迟已误了早朝。若是我再耽于美色怕是家国难保。
我闻太医之言自然震怒,奈何我已赦他无罪,只得摆摆手将他打发走了。
后宫几百佳丽皆不顺我的心意,唯有月溪最合我的心思,是以数月来,我皆在她处过夜。院子中的桃树今年没有结果,许是桃花开的太过稀少的缘故。我站在院中,时常会觉得遗憾。
有时梦到照淳,她总会责怪我没有将桃树照料好,这桃树可是我为她亲手栽种的。
我在院中修剪桃树枝的时候,小祥子匆匆忙忙地跑到我的跟前。
“皇上,边境又出事了。”
我闻言赶到朝堂之上,便又接到边境的来报。又失了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