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两天她家的管家来拿走了她的个人物品,看来她真的退学了。
苏郁然心中有种很难受,很烦躁很无力的感觉,流不出泪却如鲠在喉,闷的生疼。
每次路过夏瑰经常去的那棵大树,苏郁然总是会忍不住停下脚步侧目注视,就算明知道什么也看不到。
“然然,快出来,有同学找你。”
双手绑在头顶床头强行 把她的职业套裙慢慢卷上去
苏郁然此时正望着窗外发呆,听见妈妈叫自己,便觉得奇怪。
现在是暑假期间,自己此刻在离学校很远的乡镇老家,哪个同学会到这里来找自己。
带着疑惑的心情苏郁然来到了楼下,他一眼便看到一头银发的夏瑰。
“好久不见,苏同学。”
夏瑰眼中带着淡淡的笑。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乡间的小路上走着,夏瑰穿着一件紧身束腰的小红裙,衬的如雪的肌肤越发雪白。
几个月不见,夏瑰越发的消瘦了,脸色也很是苍白,在风中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你怎么找到这的?”
苏郁然忍不住先开了口。
“怎么?不欢迎我?”
夏瑰不答反问,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笑容,叫苏郁然好多年后还是忘不了。
“没,没有,不是的!只是……”
苏郁然慌忙的解释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个人一路无话的走到了一片开满向日葵花的花田,夏瑰似乎很开心,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向了向日葵。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花就是向日葵了。”
“我羡慕它们可以一直向着太阳生活,哪怕花期短暂却也一生灿烂。”
夏瑰在向日葵中间转着圈儿开心的说道。
苏郁然看着眼前一身红裙的夏瑰,鲜艳的就像他在书上看到的曼珠沙华一样,所有的向日葵在她面前都失去了颜色。
没等他来得及好好欣赏眼前的景色,只见夏瑰忽然脸色一变,整个人栽倒在花田里,一张脸因为痛苦皱成了一团。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要走了。”
平复了许久夏瑰说了第一句话。
夏瑰她不光患有白化病,还患有严重的心脏病。
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甚至一个大笑,一次争吵,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的心脏问题已经非常严重,国内没办法治疗,去国外做手术可能还有希望。
“如果治好了,我会再回来找你的。”
“如果……治不好,我会叫爸爸把我埋在喜马拉雅山下,你要来看我啊。”
夏瑰还是淡淡的笑着,今天夏瑰像这样笑了很多次,很少见她笑,但她笑起来真是极美的。
“夏瑰,我,我有话对你说!”
苏郁然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
“不用说了,我知道的,以前一直觉得上天不公平,现在看来,其实对我也不赖。”
夏瑰打断了苏郁然,然后转身向乡镇外走去,她叫苏郁然不要送她,她怕自己会没有勇气离开。
以前总觉得夏瑰清冷,淡漠,在她身上似乎永远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那一切都只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她也只是一个17岁的少女,在死亡面前她也会害怕,也会颤抖。
苏郁然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夏瑰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
夏瑰最终也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夏爸爸悲痛欲绝的遵照女儿的遗愿,将她的骨灰埋在了喜马拉雅山下。
那个她梦想生活的地方,她将在那个宏伟洁白的世界长眠。
她,在那个世界应该会很开心吧。
苏郁然大学毕业后在喜马拉雅山做起了向导,在那里扎了根。
每年夏瑰的祭日苏郁然都会去她的墓地看她,年年如此风雨无阻,每次他都会在夏瑰墓碑前坐上一整天,默然无语。
直到离开时,情绪再也无法抑制,整个山脉都回荡着他声嘶力竭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