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6年,姐姐听信了一逻辑自洽、传销似的基督教宣传,便决定加入基督教派,信仰上帝。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2017年5月,姐姐分别和姐夫、母亲、我发来消息,要去重庆一郊县学习传教。我们都以为姐姐陷入了传销、怕她被人贩子拐卖、或者被骗子骗走割肾。大家都不同意她去,可是没有人能阻止她,她接了姐夫的母亲,帮她照看几天小孩,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她的传教之路。
为此,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姐夫从广州赶回四川,劝诫姐姐,不让加入基督教派,否则就离婚。母亲、外婆,三个舅舅、表弟表妹们等各种亲人朋友的劝说,都无济于事,反而是坚定了姐姐对上帝的信任。
姐姐后来对我说,自从信仰了基督教以后,她的性格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信仰基督教之前他性格暴躁,之后是性情平和。姐姐说,她在信仰中找到了安静的力量,找到了爱的源泉。
而我对信仰的态度是我不反对你信仰,但是不能影响基本生活,不能影响你照顾家庭、照顾孩子、不能影响你作为妻子的职责,作为母亲的职责和义务、以及作为子女的赡养问题。
从姐姐的这件事,我看到了基督教对于中国人的意义。这完全是舶来品、是邪教、是异端学说。母亲和姐夫的态度让我看到了中国人你不了解事物的恐惧。姐夫对我说,当他看到姐姐的性情完全变了一个人,就觉得她不再是自己,他们对姐姐变化感到恐惧,对陌生事物感到畏惧。
姐夫强烈要求姐姐退出教派,不能去教堂礼拜,否则离婚。姐姐的信仰让母亲在北京食不下咽、寝不能眠。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瘦了有五斤。到了2017年7月底,母亲对我说:你和你姐,都是我手心手背的肉。我必须要回去,我必须要在她身边,我必须要把她从异端邪教中拉回来,否则她就真的要疯了。还有她不能离婚,她一旦离婚,这一辈子就毁了。
2017年7月底,母亲回到了四川。回去后,母亲每天都在姐姐的身边,各种苦口婆心的劝说、劝诱;或者是跟在姐姐身边,不让姐姐去礼拜;或者和教会的人各种请求,请求他们不要再对姐姐进行劝说劝导;在姐姐油盐不进后,母亲哭着打骂姐姐,或扇耳光,或差点跪下。
姐姐后来和我说,母亲打他骂她,母亲哭着求她,她也哭。那段时间她特别难过。一切手段皆没有用。
最后、母亲和姐夫商量的结果是姐夫出去打工带走姐姐。让姐姐远离教会。出去三个月后,2017年11月底,他们终究是要回到家乡,回到孩子身边,回到那个异端学说的教会所在的环境。这一切的一切都没能阻止姐姐对基督教派的信仰。
母亲心力憔悴,母亲无能为力。姐姐回到了孩子的身边,这时母亲好像再无用处。母亲看一切办法都无法改变姐姐的决定,她很伤心的说,我离开吧。
母亲离开了姐姐的家,去了小jm所在的工地,去帮工地上的人做饭。
可就是在这两个月里,母亲受尽了侮辱。小jm各种吆喝,指使母亲干各种各样的活儿;要求母亲陪她一起去偷菜;母亲不愿不从,小jm就各种辱人的话、脏话,全泼在母亲身上。
母亲干了一个月以后,不堪忍受所谓亲人的侮辱,辞职不干。
2018年元旦,母亲回到了乡下。
生活对于母亲,是何等的艰难?因为思想的局限,让她付出了囚徒的困境,囚禁在了悲惨的想象的生活中。
这时爱人和我向母亲发出邀请,邀请母亲来北京和我一起生活,2018年3月,母亲来了北京。
刚来的母亲犹如刺猬一般。好像回到了2012年6月,他从四川老家来北京的那两三年。母亲性格乖张、敏感,别人任何一句正常的话语,都会被她曲解为对她的不待见。
直至2012年,外婆在我家,跟随母亲,已经养老好几年。因为外婆的赡养问题,母亲的婆媳问题、夫妻关系特别紧张。
村里的人对我奶奶和爸说:我姥姥有儿子,怎么能在女儿家长期养老呢?为此奶奶和爸爸逼迫母亲要将外婆送往三个舅舅家。母亲退无可退,忍无可忍。
母亲说,如果那时(2012年),你不让我来北京,我估计只有死路一条,所有的人都在逼我,我的兄弟在逼我,我的婆婆和老公逼我,不让我赡养我的母亲,我将何处可去?我没有任何路可以走。我一生都在为你们,为这个家、操碎了心。我帮助你婆婆(我奶奶)和你爸,把这个家支撑起来,养大孩子,送走了祖祖(爸爸的奶奶,瘫痪了几年,都是母亲为祖祖端屎端尿、擦身洗衣、养老送终)、让家庭红红火火,招婿上门、乡下修了楼房、养出了一个大学生。此生,我一心为娘家、婆家,为你们,而所有的人,都在逼我,我无路可走,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