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我三个娃,负担本来就重,哪里来的钱?”佩来媳妇被佩春媳妇掀到了炕沿。
老太太叹了口气,看着佩来:“佩来,你说。”
“妈,我就寒云一个外甥女,我省一口也有娃吃的。”林佩来说啥,他媳妇不敢驳斥。
“佩春家的?”老太太看着二儿媳妇。
“妈,弟兄三个就佩武一个女子,负担轻。寒云正好给佩武多好。”佩春媳妇话少心眼多。
“佩春。”老太太看着二儿子。
“妈,你刚才说?”林佩春不敢看自己媳妇的脸。
“我说你弟兄三个每个月再多给我五十块钱,给寒云当生活费。”老太太最气佩春这一点,媳妇一说话,佩春大气都不敢出。
“自己家的都养活不过还养活外人呢!”林佩春媳妇晃着她的一头卷毛。
“谁是外人?”林老太太恨不得把烟锅甩到佩春媳妇脸上:“你娘家侄子,侄女都不是外人?”
佩春媳妇看老太太发脾气,低下了头。
“当初是你煽惑佩武家的要分家,分了家好操心你娘家。佩春,寒云娃是外人?你拍着胸口想一下,你当初被人陷害偷了生产队的粮食,姜永明领着人把你打得死去活来,是谁委屈自己嫁给姜永明?”老太太边说边哭:“佩武,姜永明搞武斗要打死你,是谁跪到姜永明面前给你求情?我娘家是地主成分,我被拉着游行,还是我佩文……你一个个的都欠我娃一辈子!”老太太放声大哭:“我这一辈子就一个女啊。”
三个儿子直接跪到了老太太面前:“妈,你甭哭了,你说啥就是啥。你要是哭出个好歹来咋办?”
佩春媳妇瞅着眼前这三个跪着的男人,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佩文要是好好地跟了姜永明哪来的那些事情,她自己惹的事,自己……”她的话刚说了一半。
林老太太顺手拿着枕头扔到了佩春媳妇身上。她紧接着跳下炕揪住佩春媳妇刚烫的卷毛,在佩春媳妇嘴上来回抽。
佩春媳妇想推老太太,林佩武一把拽住他嫂子的胳膊:“你今儿敢碰我妈一下就滚出林家。”
林佩来也站了起来:“我兄弟把你个狗日的惯坏了,你谁的嘴都敢顶?姜永明好,你咋不跟呢?你求着媒人要跟我兄弟!”他说着踢了佩春媳妇一脚。
“林佩春,你眼睛瞎了,你一家子打我,欺负我呢!”佩春媳妇哭着喊。
“你,你活该!”林佩春瞪了一眼自己媳妇。佩文刚不在,老太太心里难受,他媳妇往枪口上撞,死得!
“老二,”林老太太喊着佩春:“叫这女人滚出林家,我看见就生气!”
佩春媳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有谁家妈盼自己儿离婚的?”
“你自己在你嘴上打,再到我佩文坟上去给我娃跪下,赔不是。要不今儿这事完不了!”老太太瞪着佩春媳妇。
“妈,我错了!”佩春媳妇跪到老太太面前自己打着自己的嘴:“妈说咋办就咋办。”
佩武媳妇原想着驳斥老太太。老太太这出戏唱的她心里也害怕。林家的三个儿子个个相貌出众,她们三个媳妇当初都是求着媒人来说的。要让老太太揪出老底都不好看。
老太太看了一眼佩武媳妇:“你啥意见?”
“妈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佩武媳妇低着头,这老太太一把年纪,脾气不减当年让人害怕。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你都没意见了?你一家子每个月给我一百,收了庄稼给我把面和包谷送过来。我只要白面。”
“好!”三个儿子和三个媳妇异口同声。
老太太颤巍巍地坐到椅子上:“佩春,把你媳妇拉佩文坟上去,今儿她要不给我娃赔不是,这事完不了!”她又回头看着林佩武:“武,你把我扶下,我要跟着去!”
林家三个儿媳妇虽然极度不满但再也不敢在老太太面前造次。其实老太太这碗水端得平,三个儿都一样,她不偏谁不向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