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溜小跑,来到广场的太阳伞下,却见到一个穿着深粉色裙子的小女孩背对着我,点起脚,抬起小胳膊,拿嫩嫩的小手指着冰柜上摆的一瓶橙汁饮料,嘴里念叨着,“爸爸,爸爸,我要喝橙汁。爸爸……”从身高看,小女孩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左右。
一个西装笔挺男子站在小女孩身侧,我从背影看着此人很眼熟。
卖饮料的老大妈为难地对他说,我今天出来,忘记带零钱了,“一百元真的找不开。您有零钱么?”
“没有,要不手机支付吧。”
“我的是老年机,没有手机支付功能。”
“可是……要不,我回头再给您拿来?”
“不行,我不认识你,你也不经常来这里玩。回头您贵人多忘事,我上哪找你去。我这是小本经营,原本就挣不了几个钱。”
那男人无奈,只得蹲下身,侧过脸来,对小女孩说:“月月,你看,爸爸开车带你去大超市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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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爸爸,我就要喝那瓶橙汁!嗯,嗯,哇——”小女孩见买不成,居然拿出杀手锏,哭给他爸爸看了。
我已看出那个男子和小女孩是谁了,他就是贾文斌。我从包里,找出一张十元的纸币。“大妈,一瓶橙汁,两瓶矿泉水。”
“橙汁五元,水两瓶四元。丫头,找你一块钱。”
我把橙汁递给孩子,孩子的哭声马上止住了。
“安宁,怎么是你?你不是有事请假了么?”
“贾总,昨天我妈从老家赶来看我,我陪她到处逛逛。这不,我口渴了,来买水。”
“这样啊。”
小女孩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谢谢阿姨,你是上次抱过我的安宁阿姨吧?”
“对,月月,记性不错呦。”我蹲下身,拿包里的纸巾把她脸颊上的眼泪擦了擦。
“爸爸,要么我们让安宁阿姨,来做妈妈吧?”小女孩看着贾文斌说道。
“啊,月月,妈妈怎么可以随便换呢。你妈妈会不高兴的呦。”
“才不是呢,奶奶说妈妈去了美国,就不要我了。”
“这……”
“哦,我和她妈妈刚刚离婚不久。这个是我的个人私事,希望你不要告诉公司里的其他人。”
“明白。”
“这两天,我爸妈有事去外地了。顾保姆我爸妈又不放心。所以我只好暂时自己照看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有些同情地看着月月。
月月却拉起我的衣角,要我陪她去不远处的几个健身器材那里玩。
“月月,别纠缠安宁阿姨。阿姨还有事呢。”
“我不嘛,我不嘛。”很快,月月一张委屈的小脸再次呈现出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自从她妈妈去美国后,她的情绪就一直不大稳定,很容易哭闹。”贾文斌无奈地说。
我看着月月,想起自己小时候,看到别人的孩子有爸爸和妈妈一起陪着玩耍,很是羡慕。于是我也会问妈妈,我的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在这时,总是冲我发一顿邪火,把我训斥一顿。几次下来,吓得我便再不敢多问了。后来,我才知道爸爸和妈妈离婚的事,姥姥说爸爸再也不会理我了,我为此难过了好一阵。而月月,此刻,也一定很伤心吧?
我蹲下身,看着月月说:“月月,我妈妈还在附近。我先打个电话,请她过来,我们一起玩,好么?”
月月重重地点下头,“嗯!太好啦!”接着,她的小脸又重新绽开了笑容。果然是小孩子,情绪转换之快,常常让大人哭笑不得。
老妈从城门楼的另一侧,沿着石阶下来,走进广场。我把月月和贾文斌介绍给老妈。她看到我和月月玩得很开心,不禁说道:“看吧,你那么喜欢孩子,还不赶紧结婚生一个。”接着,她又对站在一边的贾文斌说道:“贾总啊,你是安宁的领导啊,你说,一个女孩子快三十了,是不是该找个婆家了。您这做领导的,要是遇到知根知底的好小伙子,也给我们安宁介绍一个。我不求大富大贵的女婿,只求门当户对,踏实过日子就成!还有,我家安宁啊,这孩子傻实诚,没心眼儿,您平时啊,多照顾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