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个弱化了生意,强化了所谓的兄弟情义的电影里,这种“我为兄弟两肋插刀,不管兄弟插谁几刀”的畸形价值观迅速的在一大批社会闲散人员和学生中流行了起来,让“仗义”这个词一时间充满了贬义。
在这个“仗义”大潮中钢城的家暴也没能幸免,虽然家宝的父母一直为了鞭策家宝能好好读书,毕业后去接父母的班而不断的家暴,但是家宝更乐意当个“厅长”,游戏机厅、录像厅和台球厅的那个厅。
在那个钢铁企业辉煌发展的年代里,祖辈、父母八(人)工资收入的钢铁工人家庭绝对是社会中产阶级中的上层家庭,衣服、粮油副食不用买直接发,房子不用愁单位给盖好了分,车子不用愁直接团购,子女上学不用发愁直升,工作不用愁直接安排,生病了有医院,饿了有食堂,结婚给内部介绍,死了还管烧,不夸张的说,在这个大生活区范围里,但凡宅那么一点,一辈子都不用出去,生老病死全在里面解决,当时的国营单位就像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一样,为了子孙辈不断的解决需求和创造需求,需要什么就解决什么,没什么就盖什么,大家长时代。
这也造就了家宝在同龄孩子中相对阔绰的零用钱以及对社会娱乐业的提早解除,家宝爱玩,对新鲜事物充满了兴趣和足够的零用钱,倘若多读点书,说不定家宝还是可以轻松的上个大学,顺顺利利的接了父母的班,找个同样的钢铁姑娘结婚生子,继续延续这钢铁工人家庭的优良传统。
可惜家宝迷上了古惑仔,那是一个天气好到难得蓝天的日子,收了最后一杆的家宝无聊的拍了拍手上沾的石膏粉,“虎子,你现在欠我十块钱了”家宝对着他的朋友虎子说,“宝哥,你这球都能进,我服了,我请你吃饭吧,晚上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虎子是跟家宝一样,同样是钢铁工人家庭出身,俩人住的也挨着近,经常一起上学下学和逃学,“好啊,那走吧”俩人结了账,从台球厅老板的我是里推出来他俩的捷安特自行车,在那个城市里读书的小孩能骑着一辆带变速的捷安特,就跟现在读书开着一辆摩托车差不多一样的耀眼,在那个年代里,自行车可是个硬通货,要是在自己经营的场所里丢了这么个宝贝,这老板可得罪不起,一般碰上这样的主,老板都得让出块地方来把车子放起来,也算是当年的VIP停车位吧。
俩人先去学校附近的小饭店一条街来了俩最爱的“烧饼夹一切”又来了一碗牛肉面,两个玻璃瓶可乐,吃饱喝足推着车子散着步往虎子说的“好地方”走去。
原来只是个偏僻的录像厅而已,家宝看到这个玩意,一脸的不高兴,扭头就拉着虎子要去游戏厅,虎子拦着说这家不一样,刚换的新设备,29寸的长虹大彩电,还有VCD机呢,比看录像可清楚多了,那“大洋马”的N子终于看清楚是啥色了,妈的,老子一直以为没N头呢。听着虎子这般描述家宝也来了性质,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就把车子放到了小黑屋里。
可惜今个来的早了,一般“大洋马”得到10点半11点才能看,现在才7点多,老板是断然不敢放那些衣服不多的影片的,不过因为刚换了VCD,光盘各个都带着塑料方盒,双面都有影音的介绍,俩人看着倒也新鲜,随手就翻了起来,一大箱子的碟片翻来翻去的,有些还没开封,这花花绿绿的一大片,挑起来还真挺费工夫,老板生怕俩小子毛手毛脚的再把光盘磨花了,就说要么看古惑仔吧,老赤鸡了,老感银了。
其实俩人也没看过几部正儿八经的电影,“大洋马”倒是看了不少,听老板这么推荐,也就付了费坐了下来,这一看,就连着看了三场,到过了“大洋马”的上映时间了,这录像厅里也没人提这事,全沉浸在了“江湖”中。
“我陈浩南出来混这么久全靠三样东西:够狠,义气,兄弟多,你是不是不想出去了?”
“我相信我的兄弟是做错事,不是做坏事,我替你扛”
“走错一步,永远回不了头,不必开车,没倒车的”
“在这个地方有两种秩序,一种是法制秩序,另一种就是属于我们的地下秩序”
“出来混要讲信用,说过让他全家死光,就要他全家死光”
“出来混,有错就要认,被打要立正”
“他收了我十万株,他就要躺下,女人收了我十万铢,也一样要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