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起了,昨晚……我们……”,我的肾上腺素噌噌地往上涌,脸已经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万潮生把手搭在方向盘上,拉动手刹,汽车动了动,他舒了一口气,“原来你只是想起了昨晚。”
那我应该想起什么吗?
“万潮生,你认识我吗?”
万潮生认真开车,没有回答我。
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万潮生说:“苏万,我们试试。”
试试?是哪一种?身体上的还是感情上的?
我摇摇头。
万潮生是有家室的人,不像我,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苏万,我可以离婚。”
我看向车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匆匆而过,有步履不停的年轻人;也有牙牙学语的幼儿;再或者是年迈蹒跚的老人……
唯独没有像我们这样的,光明正大偷情的。
“苏万,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起草好了,不管你跟不跟我在一起,我都会离婚。”
有那么一瞬间,我发现这一幕很熟悉,我努力地想要抓住它,却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诶,万潮生,我并不认为我有当祸水的潜质。我一身病痛,全身上下都是秘密。”
“没事,苏万。我会更加努力赚钱的,我们去国外看病。”
良久的沉默……
我承认,我是动摇了,因为……我好像太久太久没有触碰过温暖了,哪怕是这种丧失人伦的温暖,对我来说就是,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苏万,我来追你好不好?”
“苏万,这一次,换我来,全心全意对你。”
……
在万潮生追求我的第100天里,我和他,半推半就发生了几次关系。
成年人的世界里,感情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我的身体对万潮生的爱抚反映连连,我渴望这种放纵的滋味,它让我深刻的明白,原来我不是一个行尸走肉的人,在这世界上,仅存有一个人需要我。
可是,我没打算和万潮生在一起。
常悦来找我的时候,我带了一个防毒面具去见她。
这件事后来被唐棣取笑了好久。
我胆小,怕死,毁名誉我不怕,可我怕毁容。
没想到,常悦很安静,她是一个优雅的女人。
把碧螺春往我这边搁了搁,“苏万,请喝茶。”
我望着那绿油油的茶汤,真绿啊。
我脸皮一下子薄了起来,刚刚来的路上想的那些托词,一下子就不敢说出来了。
常悦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她和万潮生的故事。
——
她和万潮生是政法大学的一对神仙眷侣。
他们很懂对方,知道对方要什么,明白对方想什么,常常是常悦说了上一句,万潮生就知道下一句常悦要说什么了。
所以,当万潮生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应届毕业生的时候,常悦就嫁给了他,嫁给了爱情。
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七年,七年里,万潮生从一无所有变成了开工作室的企业小开。
可他却移情别恋,爱上了我。
常悦给已经给自己添了一壶茶,我却只喝了一口。
我觉得茶太苦了,我还是喜欢喝甜甜的奶茶。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常悦搭着话,常悦越是坦坦荡荡,我就越是无地自容,我和万潮生顶多算各取所需的床伴吧,如今我突然成了被大奶招待的小三,我一下子还不能接受。
和常悦告别后,我就把万潮生拉黑了。
我想,我需要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
我把辞职信用邮件发给了杨姐。
——
骑着小电驴回家的时候,我又遇到了周礼,周礼正在拿着手机看他账上余额。
我从他身后,吓了吓他。
“周礼,存老婆本?”
周礼黑黑的脸上犯出粉粉的红色,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周礼:“嗯。”
周礼:“苏万”
我:“怎么了?”
周礼:“……苏万,我……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