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前的白衣却是一脸的惆怅,举起酒杯熟练的一口灌下去。
“你们这些蠢人,不自立更生,只靠人保佑,明明求人帮忙还要求这要求那。”
“帮你们,你们就捧,帮不了的你们就骂,黑衣也好,现在的我也好,你们对我们只会满嘴怨言。”
“愚人就是愚人,真想一把火烧了人间。早就不应该信你们会悔改。”
黑衣更震惊了,他记忆中的白衣一直在对他说,“你要保持善良,真诚待人,人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这么多年来黑衣对白衣的话深信不疑,可白衣却早早的改变内心了,灵力失控,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吧。
白衣又倒了杯酒,刚想仰头喝下去,手却被身后突然出现人一把按住。
“别喝了。”
“嗯?黑衣你来啦?”白衣醉醺醺的看着他,“你都听到了吧。”
“对不起啊黑衣,我骗了你了,他们就是俗,随波逐流,愚蠢至极,我还,这么多年来还一直劝你心怀善意原谅他们。”
白衣倒在黑衣怀里,就像十年前黑衣扑在他身上哭那样,他收起了温柔稳重的笑容,第一次在黑衣面前留下眼泪。
“他们才是恶魔......”
“你早知道,为什么还尽心尽力的为他们做那些,打不还口骂不还手?”黑衣用虎牙咬住嘴唇。
“我可能,放不下地位吧,被重视的感觉,真的很好,我喜欢那种被捧着的感觉。”白衣迷迷糊糊的说。
黑衣把白衣抱起放回卧室,给他盖好被,又在桌子上放了杯温热水,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在白衣流下眼泪的那一刻起,黑衣猛然想起那些自己曾经习以为常的事。
这十年来,别人往他身上扔菜叶,扔鸡蛋,而他从来只是笑笑,“浪费食物不好哦。”现在想来,他本应该把那些人和菜一起埋入地下,用铁锹狠狠砸一顿。
别人指着他说他是怪物,是恶魔,他摸摸自己的角,“是有点吓人,不好意思啦。”他多恨自己当时没有让那些人感受什么叫真正的恶魔,没有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可怕,毕竟法力高强的,不只有白衣。
别人说他是白衣的跟班,是奴仆,他也微微一笑“奴仆不至于吧,不过我挺喜欢白衣的。”他就该弄断他们的四肢,把他们变成自己的狗。
他又想起丧母的樵夫用斧头对着白衣,脸上有着伤疤的男孩冲白衣吐口水......
有时候忍让多了,宽容就会被当成下贱,尊严会被无数次践踏。
一瞬间,十几年来堆积的压抑愤怒,在这一刻爆发出来,黑衣的角由浅红变成深红,他眼睛里的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狠色。
他疯狂冲到集市上,找到正在玩牌的几个羞辱过他的混混,用手生生将他们的四肢折断。
他放了一把火,烧了集市上的所有店铺,那些曾经甩在他身上的菜叶,已尽数和他们的主人一起,成为灰烬。
“恶魔,黑衣小子果然是恶魔,”众人害怕了,“早该让白衣大人把你关起来......”
黑衣冷笑一声,背后是火焰滔天。
“你们好意思说白衣?你们配提到他吗?”下一秒,刚刚还在惊叫的人们也消失在了火焰里。
“你们不是说我是恶魔吗,我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恶魔,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天灾。”
火越烧越大,一小部分人被黑衣直接烧成灰,另一些慢慢被火焰吞噬,在痛苦中死去。
王婆婆在店铺前,捧着茶,呆呆望着这一切,王婆婆的店铺,是这条街上唯一没有被火波及到的地方。
“王大娘,你快让黑衣服的停下。”还幸存的几个村民冲着王婆吼,“这人真的疯了,恶魔,真是恶魔!”
王婆愣了几秒,终是在原地没有出声。
“王老太婆你死了吗,只有你能救我们了,”另一个人喊,“你要帮助恶魔吗?”
“......”
王婆盯着他们的方向,终于缓缓开口了。
“那孩子刚降世的时候,和白衣一样,满脸稚气,完全就是孩童,你们呢,偏信谣言,说什么黑即是恶,对一个未涉世事的孩子,你们用最下流最恶心的话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