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人已经习惯一件事物时,想要改变这个习惯很难。简在看窗外,看行人的时候,哪里知道也有人在看她呢?
我开始打听简的消息,这已经坏了规矩。老板和顾客的关系,故意打听,关系会混乱,别人总以为我别有所图,每当我说只是因为好奇罢,这个女人挺有意思,有种忧郁的气质,旁人总是摆摆手,给我一个斜眼的笑,发出的笑声猥琐极了。
我始终没打听到简的任何消息,她就像从人间蒸发一般。
简已经一个月没来过了,我开始渐渐忘记她这么个人。人总是惯性动物,时间的力量很强大,曾经再难忘的人或事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忘记。
当我再一次遇见简时,她的神情不像以前那样,面容恍惚,头发也有些乱糟糟,在她进店的第一时间我就注意到她。想来,我并没有忘记我的好奇。
她缓缓来到我面前,高跟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有种将环境变得寂静的魔力,她问:“老板,有没有酒?”
专做咖啡的店哪里来的酒?我本可以直接拒绝,告诉她店里不卖酒,可那一刻,我却不想这么做。
我回答:“是有的,你等我去拿。”没等她说话,我已经冲出吧台,往隔壁店买酒去,似乎生怕她不满意而离开。
当我买好酒回到店里,简已经离开吧台,又坐在临近落地窗的位置,桌子上放着那本蓝色封面的书。从外人的角度看去,我有些舍不得打扰这营造好的氛围。
我站在原地发神,精神恍惚好一会儿,当她看向我时我才回过神来。我向她走去,将手中的酒开好后递给她,一起递过去的还有两个杯子。
她看向我,眼神表露疑惑。
我颤颤的笑了笑,说:“我能陪你喝两杯吗?算我请客。”
她往杯子里倒了半杯酒,一饮而下。扭过头问我:“想泡我?”
“倒不是没这个想法,但现在没有。”
“你挺有趣。”她说。
我答:“你也是。”
喝酒是一件艺术活儿,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喝得太慢。
等到第一瓶酒空了的时候,我终于鼓起勇气问她:“有什么麻烦,可以和我聊聊,如果我能帮到你的话。”
“谢谢。”
她说了句谢谢,却再没理我。她的表情有些纠结,我在等她说话。她或许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我这样想到。
窗外开始下雨,重庆的天气总是喜怒无常,前一秒无风的天,现在路上的行人正急匆匆的奔跑,就近寻找能够避雨的去处。
店里原本只有三两个客人,较为冷清,这雨倒给我带来钱财。路过的人进屋避雨,不点一杯咖啡倒是不好意思,只得要一杯咖啡,另加些小吃。可还别说,小吃咖啡与这天气倒也极为搭配。
客人多了,服务员开始忙碌。正当我起身准备帮忙时,她叫住我,问我一个问题:“你觉得到底什么是爱?”
得,我突然没了兴趣。
我大概已经对情爱话题产生免疫。一个在我看来知性美的女人,突然改变在我心里的认知,我有些不爽。转念又想,知性美的女人开始关注情感问题,或许故事本身更加曲折,这或许是一则很有趣的故事。
我再次坐下,并且看向她的眼睛:“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能先跟我讲讲问这个问题的初衷吗?”
眼睛是一个人的窗户,嘴巴可以撒谎,但眼神不会。
她盯着那本蓝色封面的书,问我:“你见过黑色的星星吗?”
“没有。”我如实说。“天上的星星还有黑色的吗?”
“你听说过克卜勒定律吗?”她继续问。
我笑笑,“听起来像一个物理公式。”
她开始讲故事了。
两年前,简大学毕业,选择留在上海。
上海是一座快节奏城市,刚毕业的她在工作中总是有些手忙脚乱,有一次简在对着一堆文件急得团团转,一个男人帮助了她,两人留了微信,男人表示以后有问题可以找他。后来简才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男人年轻有才还待人温柔,这种男人谁不爱?简慢慢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