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篇一:上门女婿韩东最新阅读 狂飞徐颖徐慧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李洁的结局
四野阒然。玖喜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刚熄下去的灯,周遭空气常绕在她身旁盛着欢乐失落的尘埃,在黑暗挤进房间的那一刻,离她远去了。
零零散散的词句拼凑不出一首完整的歌,试图哄自己睡觉的玖喜拿手拨了拨即将戳进眼里的碎发,窗帘拉得不严实,房门生生开了一道缝,像是在等一个晚归的人,像是在等阴天的月。
这不是她的家,她只是借了床打会儿盹,她也不是可触及的人儿,说白了,她是还悠悠晃在斑斓人间的魂儿,只怪这人间一遭走得仓促,走得艰难,走得尽是遗憾。
天上没有人挂念等待着她,地下没有咬牙切齿喊冤的人儿,地上没有人给她祈福,愿她来世平安。三步走两步晃荡,不知往哪去。
也怪她,偏偏要独自做课题考察,那水流湍急,一个顺便就把失神的她卷跑,不知有人发现了没。
她踱步来去,看着管这三处的仙儿相互推卸,个个说人太多了,实在住不下了。玖喜也不乐意央求哪位,便心念着,我再呆会人间,那也无妨。心念一动,做了魂儿的身子实在轻,几分钟就到这张床上了。
那三处的仙儿其实也知晓她溜走了,只装出郑重其事的样子承诺,说会给她满意的答复和处理方案,玖喜撇撇嘴,愣是没拆穿。
末了,又听得一句叮嘱:忘不了放不下的执念别去寻,讲究个走得没有牵挂,去了对魂儿不好,影响将来。
这几句听起来真诚,可玖喜偏想来了,心说连个床铺都不愿意给我留,去它的将来吧。
这个家,玖喜其实只来过一次。
在银杏结出不那么好闻的白果子的时候,在她折腾的青春里。常念叨玖喜要按点吃饭的那个女人,在第五次撞见饭点没在食堂的玖喜时一把把她拽到这个家里。
那个女人叫钟棠,是一个只教过玖喜一学期化学的人民教师。一个从小学独立租房的女孩子,直到高中才遇到一个稍有些溺爱孩子的家长。本也不觉得苦和惨的心脏里,被这一点点甜衬得贫乏黯淡。
兔子拖鞋,暖橙色的餐桌上方悬着的灯,和一个笑得眉眼弯弯的钟棠,是除却晕眩不知所措和满心喜悦的抽象情绪外,唯几落在脑海中的具象片段。
“要多吃点,不过最近看起来胖了点高了点哦~”钟棠帮她拢拢碎发,温声细语地说。然后洗碗,指点几句功课,好像顺理成章地把距离拉进了很多很多。
受宠若惊约莫是这般。十几岁的玖喜习惯性地逃避了一阵子,她一边品着甜,一边又反复掂量自己够不够得起这一份关心爱护。
天平两边还没来得及分出胜负。
闹闹腾腾的人群奔涌而来。那些人,像小丑一样,嚷得响,把所有孩子考不好的责任扔给钟棠,像世上所有不讲理的家长,要钟棠赔一个本就未必光明的未来。
彼时的玖喜已然见怪不怪。从小到大,她的班主任任课老师无故离开,无非就是这些家长伸张正义般的可笑行为所致。可换了她,不行。玖喜不愿意,心揪得疼,她微弱的心愿,无非是难得给她一点儿温暖的人不被误解。
初入重点中学的学生和家长都显得急躁。在成绩的巨大落差里变得不讲理,不由分说地找只替罪羊安上罪名。一份难度史无前例的期中卷,是导火线。
“这化学老师非换不可,我儿子的成绩不就是被她教坏的……”“咱教务处去,孩子说她上课常出错呢!”此起彼伏的声音里自然没有玖喜的妈妈,她根本不屑,不是不屑加入这种小气狭隘的怪圈,而是不屑于管女儿这么零碎的小事。
荒谬的联名“投诉”被家委会拟得一本正经,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家长签名。游说的人没能让那签名里多一个玖喜妈妈的名字而颇有微词。她待人处事一向清冷,潇洒利落地拒绝了,不觉得不妥,可却让热衷于躲在人群里把自己藏起来的玖喜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玖喜第一次庆幸妈妈并不关心她,却无法凭庆幸忽视不合群带来的不安。她赌气,别扭,只是一个人在出租房的被窝里的情绪。甚至她躲着钟棠,在钟棠似乎想问问玖喜这一群孩子不喜欢自己的原因时闪烁其词,佯装无事发生。
“最近有心事,对不对?”“没有。”玖喜忍住眼眶的泪,假装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你......”被联名信和校领导谈话弄得身心俱疲的钟棠也没心思哄着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