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篇一:东北保姆中介陈姐李姐 我和隔壁李姐的故事 陈姐东北风情李姐陈姐5
如果可以,我期望时光永远停留在10岁那年夏天。
小镇后有一堵高高的青砖墙,墙那边是座小山,山上有大片梧桐林。我、林薇,还有乔,我们挨着各选一棵喜欢的梧桐,坐在高高的枝杈上,光着的脚丫晃来荡去。
裤兜里塞满野果,头顶盖上阔大的梧桐叶,手里把玩着翡翠似的叶杆,用指尖扒了皮,划一道缝隙,就能吹出清脆的哨音。
林薇做不好,软糯糯地央求乔,乔会立马跳下树,踮起脚把自己的梧桐哨送她。而后他再敏捷地攀上树杈,掰下一管叶茎,做一支新的梧桐哨。
其实我也做不好,也想让乔帮做一个。可即便做千万次心理准备,当我抬头望见他的脸,心还是跳到嗓子眼,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这时我会慌忙低下头,继续摆弄手中的哨子,掩饰窘相。
等脸上红晕褪去,我抬眼看见他俩正嘻嘻哈哈拿野果扔对方,似是忘了我的存在。
虽有小小的失落,我还是很开心。因为跟小失落相比,心中一种奇幻的感觉更占上风——仿佛跟好看的人玩儿我也能变漂亮似的。
乔被家里叫走,只剩我跟林薇。
玩儿够了,我们手抱粗壮树干,脚蹬枝杈,小心爬下来。知了藏在树荫里叫个不停,突然林薇对我说:“张蔓,长大后我要嫁给乔,你想嫁给谁啊?”
我愣住了,在想“嫁”是什么,似懂非懂地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一句自己都惊讶的话:“我也喜欢乔,怎么办?”
林薇眨动密林似的长睫毛,手指放在朱红的樱唇边,想了下:“其实我哥也不错,你就嫁我哥吧。”
林远是不错,但还是乔好看,成绩好又勇敢,家里还富有,我这样想着。
可林薇长那样齐整,我都看不够,乔一定更喜欢她吧。我下决心努力学习,总要有一样出彩。
暑假过半时,镇里来了一群时髦年轻人,很快一个开放式舞厅在镇上兴起。晚饭后,镇上男男女女都挤过去看新鲜。
光怪陆离的灯光下,一首接一首流行歌曲,女人或穿西服超短裙,或露背长裙,配长丝袜、精致高跟鞋。
男人一身黑色或咖啡色西服,脖颈上系着或红或白的领结,脚蹬锃亮皮鞋。他们挽着肩,搂着腰,拉着手,跳着式样不同的舞,梦幻似的场景。
镇上较富有的中年男人、求新欲旺盛的青年也逐渐登场,跟那群外来时髦人鬼画符似的学起跳舞。
我就站一旁,挑跳得最好的认真看。随着气氛越来越轻松随性,镇上妇女、孩子也摩拳擦掌地登场。多数是女人跟女人跳,女人跟孩子跳,孩子跟孩子跳。
我便也在其中。我想象着那个最漂亮动作最标准的女郎的舞姿舞步,随着音乐从容起舞,自信比他们跳得都好。果然,登场没几轮我就跳出了感觉,人群中开始有人指指点点,夸这个小朋友跳得好。
暑假还没结束,那群示范的时髦年轻人已退却舞台,这里成了小镇人的乐场。
开始有人邀我跳舞,有二十多的女孩,有妈妈样的妇人,更有妈妈拉着想跟我跳又害羞的小男孩小女孩。那时我觉得我像个众星拱月的公主,心中窃喜。
由于对方家长的压力,虽不情愿,我也没好意思拒绝跟一个比我小的男孩跳。匆匆结束,正当我些许烦闷时,一只温柔白皙的手伸过来邀约。
我转身,啊,竟是乔。瞬时我紧张得心噗噗跳,可好不容易他主动接近我一次,我怎能错过?
拉着他的手,我手心里全是汗,他也一样,似乎手比我还灼热,我带着他走步、旋转,直到一曲结束,我和乔的影子还在我脑海里转啊转。
终场,忽然一片晦暗,音响里换了节奏明快狂野的迪斯科音乐,数盏迪灯快速闪烁忽明忽暗,射在人脸上斑驳变幻,不清不楚。
人们跟着节奏热舞,咚恰恰胡乱晃动着身子。混乱中我竟看到有人快速吻了乔的脸颊,事后我根据身影回想,那人一定是林薇。
没过几天,暑假结束了,学校得知舞厅的存在,便开始禁止学生入内。欢快的时光在记忆中戛然而止,那片梧桐林、那个时髦舞厅自此远去。
那年夏天,我10岁,林薇和乔1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