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篇一:那晚我上了她和她姐 姐引导我进入身体 姐哪晚要和我做了那事
祖母最近终于是又找到可以唠叨的事了,一切要从小媛姐离婚说起。照理说,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离婚,不该引起快要七十的祖母那么大反应的。毕竟,她这辈子见的世面多了去了。别说是日子过不下去离婚,就是反目成仇、动刀动拳头的也不是没见过。但她对小媛姐是尤其上心的,因为在五年前,小媛姐刚结婚时,她也曾不停念叨过。
那时候,她的念叨是这样的:“小媛那孩子,小时候咋看不出来呢,牛脾气,你们都说时代变了,说我老古董,但我也还要说,我不看好,小媛这孩子,迟早离婚,自由恋爱,自由恋爱是个啥,迟早要出事,迟早要分。”祖母一开始念叨这些话时,语气是笃定而坚决的。我们知道,她这倒也没有诅咒小媛姐的意思,她只不过是在表达她的看法,表达她对小媛姐结婚的看法。
只不过,婚后有段时间,小媛姐日子过得幸福,过年回到小城,回到前门街这条街道,回到周兰英家省亲时,脸上是带着幸福美满的笑的。那时候,祖母的唠叨声是渐渐小了下去的,她带着皱纹的脸上有时候会流露出困惑怀疑的神情,似乎觉得,这世道,跟她年轻时,的确不一样了。
实际上,自从小媛姐跟陈永刚谈恋爱时,祖母便开始唠叨着了。那时候,她的看法是,小媛那孩子,越来越不晓得好歹,怎能这样胡闹?不过,她一直是坚信着的,小媛姐会回到祖母她老人家所认为的正道上来的,眼下不过一时糊涂走错了方向。但小媛姐的结婚彻底击破了她的幻想。然而这不妨碍,祖母她老人家很快便给自己找到了新的坚信目标,那就是她所念叨着的,小媛姐一定会离婚。
这的确不是什么诅咒,这不过是一个老妇人根据她以往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做出的一点小小的推断,尽管没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她却毫不怀疑地相信。我们不知道这是不是这个老人的一种消遣方式。
现在,小媛姐离婚了,在结婚五年后、自由恋爱七年后,终于是离婚了。祖母终于又开始唠叨了。
这次,她的唠叨变成了这样。我就说吧,我就说,小媛一定会离婚的,你们都不信,让你们都不信,看吧,看吧,我说对了吧。我到底是活了这么长时间,到底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呦,你们这些小辈呀,就是不听老太婆的话,看吧,吃亏了吧。
祖母说这些话时,又恢复了几年前那般笃定的神情,甚至还要更加笃定,在这笃定里,不可否认的,也是有点滴欣喜和庆幸,欣喜的自然是自己所说的话得到了验证,庆幸的是自己所说的话终于得到了验证。
祖母在念叨时,手有些颤抖着,小媛姐失去了几年宝贵时光,祖母也在这几年时里变得更老了。脸上的皱纹像是秋天林子里的落叶,叠了一层又一层,眼睛昏花得像裂开的镜面,实际上念叨时也有些吐字不清了。倒是她还一直穿着那件原本深蓝色的花格子衬衫,边角洗得花白,腿上是件麻布的宽筒裤,脚上是双她眼睛还灵活时自己做的布鞋。
祖母念叨时,我们都不忍心打断她,她浑浊的眼睛里会流露出少见的亮光,那么几天里,连走路似乎都利索一些,拐杖落在地上都更有了力量。她似乎觉得,老时光、老传统都回来了,她所熟悉的一切都回来了,她并没有被这个时代抛弃。
小媛姐值得祖母记挂,也是有缘由的。不敢说整个小城,至少整个前门街道,小媛姐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自由恋爱而结婚的。虽然自由恋爱的风吹了好多年,但小媛姐算是这股春风在前门街道结出的第一个花骨朵。
当然,花骨朵不是一下结出来的。在我祖母那个年代,纯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许直到挑开盖头,才第一次见到那个要过一辈子的人到底是谁。父母那个年代,情况变化了,年轻男女通常经人介绍认识,至少结婚前,有了了解彼此的机会。这样的情况至少在前门街道这持续了好些年。
小媛姐不一样,她把陈永刚带回家见周兰英时,包括周兰英在内,整个前门街道都是第一次见到小媛姐看中的这个男人。陈永刚不是小城人,除了小媛姐外,没人知道他的家庭状况,或许就连小媛姐自己也不大清楚吧。不过,陈永刚长得白净,带着黑框眼镜,有股读书人的气质。这该算是彻彻底底的自由恋爱了吧。
我家在周兰英家斜侧,周兰英是小媛姐的妈,我们家的人都不大喜欢周兰英,不过,我们都喜欢小媛姐。祖母那时候常常感慨,要是有个小媛姐那样的孙女就好了,但提到周兰英时,祖母也会委婉发表她的评价,诶,要是她不是小媛的妈就好了。周兰英是个没理也要占便宜,有理更要刮下一层皮的主,我们家的人,都不大喜欢与她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