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眼间,春天到了,一学期下来,肖强早已跟大家打成一片,因此也就毋庸我再去当翻译。他也有了新的交际圈子。
不过刚开学不久,有一天,他突然找到我,说要跟我谈点事情。我在正和周围的人侃大山,看他挤眉弄眼的样子,正好挪开板凳跟着他出去。
他先是没说话,趴在阳台向下搜寻了好一会儿,才兴奋地指着楼下两个妹子,对我说:
“亮哥啊,你是不是认识下面那两个姑娘啊?”
我笑了笑才往下看去,心里面想的是赵忠祥老师说过的一句话,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不过我没有说出来,只是抬起手,逆着阳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阳光刺眼,真是惹人厌,我看了半天,才找到一起挽着手散步的两个小女生。那跃动的小马尾,圆圆的小脑袋,熟悉的步伐,傻乎乎的表情....咦,这不是我的前任同桌吗?
我转过头去,
“肖强,可以啊你,几日不见,本事见长,说来说去你盯上我老同桌了。”
他急忙摆手,脑袋也跟着摇,说,
“旁边,旁边那个,短头发的。”
我再回过头去,她两已经到了楼梯口,我还没看清,她们便进去了。
临进教室前,我说,“没看清,应该不认识。”
他追在后面央求,“你认识的,我那天看见你们打招呼来着,她还对你笑了。”
往后几日,每到课外活动的时候,他就开始骚扰我,非要拉着我去文科(1)班教室门口张望。
不知道是天意如此,还是人家有意躲避,连去三次竟然都扑了个空。
往后我是说什么也不肯去了。有时候,就和我的死党们故意去逃到校外,去吃烧烤,遛弯,逛逛书摊,喝个奶茶什么的。
眼瞅着课外活动我也自动消失,他渐渐不再找我,但放学路上却老跟着我,一起吃饭,再一起回来。
终于有一天,我迎面碰到了我前任同桌,直到此时,我才知道肖强一直跟着我的用意。
那天,她朝我坏坏的笑,并向身旁的女生芬介绍我。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突然身旁冒出“嘿”的一声,吓我一跳。
我一看是肖强难以自持,主动跟芬打起招呼来。芬低头捂住嘴笑。我和同桌也是哈哈一笑,就走开了。
有一次,我跟芬狭路相逢,就一起走了一段。
她说:“你一起那个傻大个好傻噢。”
说完还不忘嘿嘿一笑。
我一脸懵逼,心想我死党里我最高啊,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是肖强。
“他不是傻,他是对某些人、某些事,有想法。”
我也用饱含内容的笑回过头看她。她有点害羞,抬手打了一下我胳膊,似乎有嗔怪的意思。我没有打回去。
虽然我跟芬不熟,但她的笑却一直萦绕在我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不长的头发,跟我同桌一样圆圆的脸蛋,不过要娇小一些,嘴边似乎还有颗美人痣。她见人总是斜着脑袋微微笑着,弯弯的眼角里好像藏着春天,暖暖的,甜甜的。很难不让人心有所动。
那时候我不太懂,总觉得她的笑和别人不一样。长大后,我发现在高中生里面,她是为数不多会静静注视着你笑的女生,而且似乎在用眼神轻扣你的心门。
一旦你春心萌动,那么你很可能会以为她对你情有独钟。实际不然,她那份暖人的笑里面,藏着的可能更多是女孩子的小骄傲吧。
至于肖强,去偷偷趴在人家窗户瞄过几眼,也尬尬地打过几次招呼,后来,当然是没有后来了。
春天一眨眼就过去了,肖强的第一份爱情还没绽放,就已经凋落。那女生依旧笑得那样动人,只是肖强终于明白,那份笑不只是对他一人,他曾想的太多,如今清醒不少。
入夏以后,天气十分燥热,空气似乎都让太阳烤糊了。行走在马路上,只觉得脖颈发烫,似乎也即将点燃。因此只好快快赶路,回到教室,给地面洒上水,温度仍然不饶人,再看大家,也只是懒散地趴在书堆后面打盹。
夏天啊,真是不想动的。可肖强没被打死,他又有了新的目标,和新的绰号——“小强。”
这次的爱情故事比较迅捷,就像闪电一般乍现又像雷声一般滚滚而去。甚至让他都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