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陈榆生说不怕的,有他在,杨清的记忆就有了备份。
“榆生,我们没有孩子,如果其中一个先走了怎么办?”
“有孩子又怎样,生死有定数,若真到了那时候,正好少了一个痛苦的人。”
“可我这病……”
“放心,我比你能抗,我一定照顾你到最后。”
这是刚刚确诊时陈榆生说过的话。但此刻,孤独从四面八方涌入,积聚,杨清感到如同窒息一般的痛苦与无力。
直到一阵开门声打破了这一切。
黑暗的房间里,陈榆生模糊的身影走向杨清,而他的身边还跟着他们养了快十年的狗,小喜。
“阿清,我带小喜出去遛遛,你好好睡。”
杨清感受到一只温暖的手抚过自己的额头。她张了张口,想说她也要去,但却怎么都讲不出话来。
小喜呼哧呼哧哈着气的声音尤在耳畔,杨清用力地扯开被子,从床上挣扎坐起。
所有声音却又消失了。
“榆生,等等我……”
杨清哑着嗓子,终于说出了话。她不顾衣衫单薄,追到门外,楼道里空空荡荡。
夜凉如水,路灯清冷的光反射在墨黑的柏油路上。杨清孤独蹒跚的身影转过街角,她好像看见了,榆生和小喜站在不远的路灯下,一人一狗正回头看着自己,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