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亿万斯年这个笔名是因为本名叫“唐斯年”吗?大大这次难道写的是自己的故事吗?”
随便翻了翻评论,诸如此类的占了大半,没什么评论能激起我的兴趣,索性就回复了最上面的一条评论,然后关了电脑。
那天经历了气温达到30度以来的第一场暴雨,从进了KTV看清都是哪些人之后,我就仿佛处在了真空的环境,没有空气可以供我呼吸。我甚至感激那场雨,出了KTV就能让我呼吸到清凉的空气,那一瞬间,迟了十年的冲动一下子灌进了我的身体,让我又变回了一个少年,却不太像是我。
“你……等等,我先帮高客叫一辆车。”我站在舒简的面前,从未有过的慌乱,就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叫什么车,我又没喝酒。”高客好像又拍了我的后脑勺,但我记不清了,那是我除了查看银行卡到账金额外,少有的一次紧张。“哥几个都成家了,就这小子,还老光棍一个,那什么,舒简,年儿这些年没谈过女朋友……哎,我就随口说两句,那什么他嫂子还在家等我,我就先走了啊。”
五月的晚风意外的温柔,只是轻轻略过心口的地方,不做任何多余的打扰。时间突然就变得广阔,从从前一直延伸到现在,每一帧的事都清晰如今,似乎还能一直延伸到未来。
她的连衣裙在路灯下荡起微波,偶尔会从我的手背上掠过,带着一丝凉意,但我知道,我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滚热。
“我单身……”这话说出来有点糟糕,但我觉得在这个时候,我必须得说。
“嗯?”舒简走在内侧,我突然出声,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嘴角绽开了一朵花,多好看啊,“我知道,刚才高客说了。”
“嗯,我怕你没听见,再和你说一次比较好。”我发现自己此刻就像是高客附体,脸皮堪比城墙。“你呢?”
一辆夜归的车从我的旁边飞驰而过,红色的车身成了一条线,渐渐隐没在夜色里。
我听见了舒简那声救赎一般的“嗯”,就在刚才的引擎声里。
“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尽管月光在我们身上流动,但我想,舒简也一定非常喜欢这样的时刻。
“你还在看我写的故事吗?”我一直在看舒简的照片,清晨或是一滴雨珠,就像那几年她一直读着我的故事。
“没有。”舒简的语调还是那么轻缓,就好像她从来不会生气,但那怎么可能,这个好看的姑娘一定闷闷的埋怨过我,毕竟年轻的时候我坏的像条赖狗。
“我想写一个唐斯年的故事,你会来看吗?”写一个绝缘体唐斯年变成易感体的故事。“我想你来看。”
舒简停了下来,转过身望进我的眼睛,好在世界广阔,我的眼里只倒映出她。我怕夜色太浓,她看不见,我只好努力睁大双眼。
“你干什么?”舒简又笑了,就在我的面前,不用借着灯光仔细观察嘴角就能轻易得到。
“我怕你看不见。”我伸出拇指和食指,撑开自己的眼皮。
“我又没瞎,看不见什么啊。”
“你。”
一阵风吹了过来,眼前的女孩还一如二十来岁的时候,是我眼瞎,那时候怎么没被她迷住。
“哪里学的这些油腔滑调?一点也不像你。”
刚和高客混成兄弟的时候,高客就总说我,对什么事对什么人都很平淡,可以有,但没有日子也照样能正常过。那时我很认同,所以当我面对着那个总是对我很热情的女孩时,我认为不喜欢她,就应该直接和她说清楚,后来才发觉自己真是世上最恶的赖狗。
“刚问的高客。”
实际上从很多年前,我就打好了草稿,只是发卷的人还没回来。
“你会来吗?”
“谁知道呢?”舒简掏出包里的相机塞到了我的手中,跑到我的前面,“帮我拍张照,要漂亮点。”
一眨一眨的星星,今晚也很快乐。
“唐斯年不抽烟,故事里没有烟雾,也很漂亮,你一定会来看的。”
[入秋了,但我不喜欢换季,总是有很多雨,唯一的好处,是我家只有一把伞,药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