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太客气了。
汪毅失眠了。白天阿芬的影子在脑海中不时地呈现。上午和她闲唠了足足半个力时,他们谈得是那么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念头。她那火暴的性格多么像他那死去的妻子......跟她挑明了,让她做自己的妻子,她能同意吗?他又觉得自己荒唐可笑,70岁的人了,还想这些事,况且你才和人家认识几天,你假若赤裸裸地向她求婚,和社会上那些马路求爱者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她拒绝,甚至把此事张扬出去,自己这副老脸往哪放?俗话说,眼睛是心灵之窗,当他回想到白天那和蔼可亲的笑容、那充满活力的眼神,他又有点不死心,那些眼神分明在告诉自己,她需要我向她求爱......直到次日凌晨四点多,他才昏昏然地睡着了。
清脆且短促的门铃把他闹醒了,他一看表已是六点五分了,他急忙爬起,心里责怪自己,胡思乱想什么,误了孩子上学了。开了门后,只见阿芬手里端着一小鹏热气腾腾的豆浆和两个烤面包,笑容满面地对他说,这些都是她自己动手制作的,绝对卫生。他不肯接。他笑了,“昨天在我家不是说好的吗?”接着她又趁着火候诚恳地说,“汪老师,我们订个停战协定吧!你只要每天给我一个小时,我保证你再也用不着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两人孩子都在同一单位共事,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在一起才几天就吵架多不好啊!”
“什么?一大早你就为这事?要是我不同意停战呢?”说到这,汪毅自己也笑了。
“您过去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什么,什么?哦,我想是下象棋吧!怎么,你问这个干嘛?”
“咳!这下好了,我提个建议,你教我下棋,我教你唱歌跳舞,来个互补吧!”
“哈哈!如果我不想学歌舞呢?”
“那我也不跟你学棋。其实,这只不过是我想通过一种方式来改善邻里关系。想不到你这个人竟然如此固执!”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打此之后,整整有三四天,即使到了上午九时,汪毅也听不到阿芬唱歌的声音。起初,他还未在意,后来一想不对劲。人家都说女人头发长,心眼短,尤其是像阿芬这样孤独的女人,自己对她似乎有点过分了。为了弥补以前的过失,同时也补还一下她往日的热情,汪毅决定下星期日请阿芬过来吃顿饭。然而,当他拿起电话向她发出邀请时,阿芬竟然一口谢绝了,理由很充分,下周有活动。汪毅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真有点愤愤不平,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演员吗?这样的个性,我看还是少接触少交往好。
当天晚上八时许,当汪毅还沉浸在对阿芬的极度不满的情绪之中时,又传来了阿芬急促的敲门声。
“对不起,再次打扰了,汪老师,我们大院门外马路上一个姑娘被汽车撞成重伤,汽车司机逃逸,外面还下着雨,姑娘生死未卜,我们能否过问一下?”
看着阿芬心急如焚的样子,汪毅二话没说,拿了把雨伞就跟她出去了。他到现场看了看,即用手机报了警和救护,随后他们俩人又随救护车,一直陪伴受伤者到医院。
姑娘的伤太重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直到凌晨一时才睁开了眼睛,当交警询问她是什么车轧她时,姑娘哭了,后经耐心地询问方知姑娘是外地来黄市打工的,饭店的老板诱她卖淫,误入歧途后又染上了性病,难于启齿治疗,决定自杀了却这一生。警方已对此案引起了极大的关注。警察考虑到两位老人年事已高,且与姑娘非亲非故,动员他们回家休息。
医院离他们的侄宅大约有四公里,坐出租车只要10分钟就到家了,但阿芬提议走一走,汪毅同意了。
雨停了,雨后的空气显得格外新鲜。两人并肩走着,走了好长一段路,都默默无语。还是汪毅打破了僵局。
“阿芬奶奶,你真是个好人!”
“是吗?我们能见死不救吗?”
“我还有个想法,待警方把问题搞清后,我们一起帮助姑娘,帮她走出困境,拯救她堕落的灵魂!”阿芬接着说。
“是的,我也有这样的想法,通过这件事,呼吁社会各界齐抓共管,彻底铲除致使姑娘堕落的土壤!”汪毅越说越激动。
......
在快要到家的时侯,汪毅诚恳地对阿芬说,“过去相处,不到之处,敬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