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我感动于她的谈兴,她兴奋起来还撩了几下裙子,她显得有点压抑,这与她封闭的个性有关。我们很快聊了近一个小时,我把自己袒露无遗,实际上我本来就是一爽直的人,不喜作假也不修饰。临行时我说我要出一本书,叫她帮我设计个封面。她很情愿的说好。
恰好,门口有个男士站着,说可以进来吗。他赤着上身皮肤很黑。他一进来就热情洋溢的说着平淡无奇的话,口齿也含糊不清。还作着很轻率很孩子气的动作。我努力想奉和他笑,但找不到由头,觉得他实在是太缺乏魅力了,正想离开时,灯熄了。等灯亮时那男的不知去向,阿华的门一关闭。
晚上,我想,他不会是阿华的男朋友吧,但他分明是出去了所以至少没有同居。夜很深时,我忽又听到了一个神秘的声音对阿华说话,好象是钥匙什么的,又好象向阿华讨水喝什么的。但不久又听到贞莹的声音,似乎问钥匙什么的,再下来又听到贞莹那边传来吵闹的声音,似乎正和她的男朋友吵架。
第二天清晨,我把我书的标题拟好,并把自己的作品集也附上,要她帮我设计封面。她正吃早餐,问我吃了没有,还笑盈盈的盯了我好一会。
上午我去桃子湖,想找个门面做生意来维持我吃饭,本想转一整天,但转一上午就乏了,我还想到我周围有阿华贞莹呢。四点赶回来,一睡就睡到天黑,待吃了晚餐,正见到贞莹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出去,她也瞅了我好一会,而她身边那位豁然竟是昨晚找阿华的,我没太深的印象了,但昨晚他那神态我很反感。他纯粹是那种没底气的混混儿形象,他说话的乏味使我摇头,于是对贞莹禁不住同情起来,这般黑碳的身子压在贞莹那娇嫩洁白的身上,真叫人忍不住为世上的美鸣不平。同时想,难怪贞莹总带着红杏出墙的神态,又再想,贞莹找这样一位俗气的男友她自己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对她印象就又减了一层,虽然在水龙头边她仰起头想和我说话的神态挺迷人,还有昨天停电时娇滴滴叫我喊老板的也是她。
我洗完澡已很晚,阿华的房间有灯,但没声音,我不知道她是一个还是两个,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今晚就知道阿华是不是和人同居了。可一整晚阿华的房子没点声音,而灯光始终亮着,直到十二点才有门开的声音,所以我知道至少一个人在里面。今晚天气很热,我几次醒来又睡着。加之我想我和阿华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交流,我精辟的让人启迪的言论恰好让她消化消化,况她还要看我的作品呢?
周日晨,我碰到阿华在洗脸,我们对笑了一下,她显得挺友好,相反,我觉得自己够酷的。接着,燕子来,我侧过身让她过。中午,停电,很热,我不知阿华在不在,燕子和她的男朋友吹风,我也兴致地唱着歌,还和一个木匠开低级玩笑,然后我和燕子的男朋友聊起天来,他在一家开发公司上班,而我对本市开发公司太了解了,我侃侃而谈,使这个男的很佩服我,正好,阿华的门开了,但人没出来,我想到她房子玩,看她正躺在床上,便退了出来。
整个下午我感觉阿华一直在睡,我在五点时把那本广告书还给他,她已坐在电脑边,于是我对着电脑侃起来,我要她做一个太阳,她就做了一个。她说她看了我的作品,想了几个封面。我问她对我作品感觉如何,她说还不错只是一个模式。于是谈电脑,我觉得挺乏味,两人也不是谈得很热烈。于是我出来,阿华仰起头看我,她可能认为冷落我了。其实这也不是使我难过的地方,使我难过的是另一件事,因为我和阿华挨得很近时,我闻到的不是体香什么的,而是带有死老鼠的气味,我仰头窒息了一会,阿华竟有狐骚味。这使我很快明白她一个人过的原因。
于是我禁不住有点可怜起阿华来,晚上我没去她那儿,她却在我的门口走来走去,周日她整天一个人不出门,因为贞莹她们都和男朋友玩。下午,她俩分别送走了她们的朋友,阿华才显得有点活跃,时不时到贞莹的房子,还发出压抑的欢快的笑声。
周一,我出门,在她们学校门口我发现了贞莹,她对着太阳做了个遮望眼的姿势,在她们教学楼前我看到了阿华她们,好象一整班在开会。阿华带着墨镜,燕子则转过身远远的看我。我回来时只有贞莹一个人在,她的桶子响声等就格外清脆。她显得很活跃,我认为是受到滋润的缘故。她在我窗前走来走去,我隐隐觉得她已在阿华的房子里看了我的作品。
晚上我忽然有点烦,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想找阿华说话,可阿华已带上门出去了。一去竟很久不回。我就突然想着阿华其实是个有心计的人,从我那天借稿纸到我看人的经验,还有昨天我去玩时她说了一句:“你学会设计也好呢。至少出书不要请别人了”。我想她是故意逼出我叫她设计是想借此接近她。还有,她昨天画太阳时顺便画了一个小孩子,我应该说:“这是你的自画像吧,”幽她一默以调和气氛。另外,她说她近视不带眼镜是不想装斯文。我说:“你不喜欢装斯文么?”连说了两次。她说那倒不是,竟耳根子发红。男人你说你敏感。女人比你更敏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