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理想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周华健不是唱歌那个啦。
后来我们帮理想打败了情敌。
我们问理想,你恋爱了不会丢下我们兄弟,自己甜蜜去了吧。
理想说,当然不会,你看我像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
后来事实证明,理想跟辜负他爷爷一样,辜负了我们。路上,带着丹,假装不认识地从我们旁边走过。
理想结婚后跟我说,还记得当年我那个情敌吗?当年我还以为是多强劲的对手,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啊。我还没怎么发力,就完胜了,这叫什么事。这不像短跑比赛,才刚开始热身,对方一口血直接死在地上了,别人还以为他是热死的。”
我说,是的,那又怎样呢?你只是赢在了当时,也许人家赢在以后呢。
等我从回忆里跳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2点,随着年龄的增长,人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不是拿着手机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就是容易陷入回忆中。有的时候聊天不必言多,聊多几句,剩余的基本都是各自陷入回忆中了。
算了,已是半夜了,微信就不回了,早点休息,免得明天例会又现疲态。
“休息了一天,面色果然红润了很多啊。”所有见到我的中外籍同事都这样说。
但其实昨晚我一夜未眠,也许是陷入回忆太深,导致迟迟不能入睡。早晨洗漱时,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担心回到公司,同事会不会以为我要死了。原来在虚伪的恭维面前,中外文化是相通的。
“Ok,Ben门写互活了,偶们介个Project介周诶要launch了,tryyourbest,fighting!”祖籍香港移民澳洲又回到香港工作的澳籍华人大BOSS用蹩脚的中文鼓励大家。
“Ok,Iwilldie.Oh,nono,Iwilltry.”我一说完,原本坐在身旁的同事,起身一脚踹开了会议室的门,门上挂着的“WarRoom”牌子摇摇欲坠。大家目瞪口呆,没想到平时从不发表意见看似软弱的他,居然蕴含着这么大的反抗压迫的正义能量。
“我听你们开始说要呆,我就坐下了,后来又说要踹,我平时也帮不上忙,踹门还是可以的,踹开大家好走嘛。”
这是这家银行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一个核心项目,成功与否关系银行的未来发展,有这样的猪队员,你怎么能寄希望这么重要的项目能成功呢。
项目上线前的准备工作很多,此时还得去上海出差一次,与监管部门打打交道,在中国这样的社会,本分工作做得再好,不如与监管部门多来些过分的交往。
这也是理想去世四个月后,我再次来到上海,正好顺道去看看理想的妻儿。他妻子状态相比葬礼那天好了许多,我的突然到来令她有点意外。
“公司出差,临时过来上海,恰好上午把事情谈完,我看还有些时间,想着就过来看看你们,所以没有提前通知你们。”
“哦,原来是这样。正好,前几天收到一张理想的违章停车通知书,时间正好是出事那天,违章停车地点距离桥头不远,也不知道当时他停在那干嘛?你跟理想比较熟,你估计会是什么事?”
“是不是在接电话?”
“他的手机泡过水后已经无法开机了,所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在接电话。算了,其实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人都已经走了,这些事已经不重要了。”
我坐了半个小时聊了些其他的,知道他们一切安好,便告辞离开了。我不想过多地谈论理想,以便又勾起她的伤心往事,平复的心情再起涟漪,对别人是残忍的。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准备走了,今晚的飞机回深圳。”
“好的,那我就不送你了,一路平安。”
“有什么事需要帮忙随时电话我。”
走出理想的家门,我想理想要是看到他们一切安好,便也会心安了。
我大概保持着每一两周与丹联系一次,这样的频率既能保持理想微信的活跃度,又不至于联系过于频繁而给对方的生活造成困扰。
我不希望在假扮理想的过程中,让对方误以为旧情复燃,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了。大家各自都有家庭,也过了青春年少的年纪,不应再抱有天真的幻想。
生活是沿着现实的轨迹顺流而下,而不是躺在青春的幻想里不可自拔。
聊天内容除了各自的工作生活,更多地会谈及以前学生时代的一些趣事,我想这些都是作为一个老朋友的正常聊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