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有人开门出来倒水,吓得他赶忙轻声往楼下跑。过了一会儿,他又折返回来在二楼下方楼梯间找了个角落蹲下来,内心焦灼的他在心里祈祷:“但愿老师今晚别到宿舍去查房……”想着想着,他便将双手指尖相对搭在膝盖上,头垂放在手上打起了盹。
他相当困乏,却不敢睡得太沉,一直保持着似睡非睡的状态。他过一会儿看一次手表,过一会儿又看一次手表,他觉得时间实在过得太慢了……他起身登上通往楼顶的台阶,来到楼顶,夜风瑟瑟,一片凄清。
他又返回先前的角落里就着台阶偷撒了一泡尿,挪过去几步在一个门口的台阶上蹲了下来,刚蹲下,就听见有人扭动门锁,他一骨碌站起身就拼命往街上跑,“哪个?”在他刚才蹲的门口处一个男人拿着电筒冲出来大声吼道。
他一直跑,看那男人没追上来,他就在离他大伯家下方几百米处的月亮湾广场上找了个石凳坐下来,这里灯是很亮,可一刮风就垃圾满天飞,看着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他想着:“坐在石凳上寒凉透骨,可不是办法,还是另寻它处吧。”
他又想到一好去处——街头垭口下来的老供销社,那儿现在是烤烟收购点,供销社大门上方几米处,沿着街边有个临时搭建的伙房,这段时间,他家隔壁的大婶在那儿当煮妇,再不济也有火烤。到了哪儿,他又失望了,那儿依旧是冷冷清清。
不过,他倒发现旁边一户焊接店卷帘门外支着一个煤炉,炉火尚未熄灭,他便跑过去那儿蹲下烤起了火。不多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打破了夜街上的沉寂,他扭头一看,是两个拾破烂的人从供销社门口下方路过,男的瘦瘦高高,腿有些瘸,女的个头较矮,长的胖嘟嘟的,像是两口子。
他烤着烤着火,又打起了盹,恍恍惚惚的,听见“嘚——嘚——”的声音,想必有人走路吧,他赶忙睁眼四处扫视,啥也没有,他想:“可能是我太困,产生幻觉了吧?”之后他又继续打起了盹,刚闭上眼睛,又听见“嘚——嘚——”的声音,他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毛。
这时,他想起:“以前他来镇上逛街,经常看见一个提着只口袋的疯老头在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坐着歇气儿,据说不久前,一天夜里,那疯老头在街上肆无忌惮的走着,他后面来了一辆车,他没避让,那车主就猛按喇叭,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那车主便跳下车与他理论,两人就撕打起来,那车主干不过疯老头,就到车上取了根钢筋下来,照着那疯老头的后脑勺戳了进去,老头当场丧命……啊!不会是那疯老头的鬼魂吧?”
一想起鬼,他脑海里便浮现出小时候看过的一个鬼片:“一个男的用绳子勒死了一个女的,并将她抛尸荒野。自此,每天晚上,只要那男的一躺下就会有一种嘤嘤而泣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朵;他点亮油灯,那女的容貌便映在油里;他灭掉油灯,抬起头,那女鬼又身着白衣若隐若现的飘在他头顶,一个变三个,三个变为好几个,拿着绳子朝他比划,还冲着他微笑……”
小李越想越害怕,他真不敢在这儿待下去了,他想:“我刚才听到的声音,不会是那疯老头的鬼魂在游荡吧?”
小李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跌跌撞撞的又往街尾走去。可他实在太困了,好几次在街上走着走着就站住睡着了。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幻觉,好像有一辆拖拉机从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上碾了过去,他这才惊醒过来,他意识到:“这样昏昏沉沉的在街心游荡可太危险了,被车撞了那可咋整?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打个盹。”
他又走了1千米左右,发现路边紧紧凑凑的码着几堆石棉瓦,他夹了进去,准备到里面去避避风,他倚靠着石棉瓦堆蹲了下来,他想:“在这里歇息,没人打搅,无须担心被人发现,四周都有遮挡,也不用害怕有什么灵异的东西突然出现在背后或眼前,这下总算可以踏踏实实的眯上一会儿了。”
小李很快进入了梦乡,当他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接近黎明。他站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朝街尾走,抓紧时间到学校附近买了个早点,这时天亮了,学校大门也开了,他急匆匆的回到宿舍,舍友们还在酣睡,他洗了把脸,就往教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