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老二那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又对他那么好,都劝不回。火暴性的老三又有啥办法?不行,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不让他管了,小武也是个犟脾气,别再出什么岔子?”樊贫农自言自语后好一阵,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樊贫农绰号黑牛,他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一手好庄稼活炼就了他一身黝黑的皮肤,也让他与土地结下不解之缘。现在村里无人种的田地都纳入了他的“麾下”。他言语里的老二、老三是他的两个把兄弟――
老二田宽书,中等个,圆胖脸,能言善辨性温和,绰号蔫诸葛。老三严德兴,人高马大,一张大马脸显一副凶相,绰号马王爷。
半个月后,樊贫农电话响,一看是儿子,接听:
“爸,我想回家。”
“怎么了?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你说的打钱也没打?出什么事了?”樊贫农听到儿子的声音很委屈,发出一连串问。
“严德兴不是人。”樊小武那边终于哭出了声。
“胡说。你不知道我们是仁兄弟吗?出什么事了,你讲,不能骂人。”樊贫农感到事有不好,他的担忧成真。
“前几天我跟着他做工,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从架子上跳了下来。非说摔断了骨头不能动,让我伺候他,给我要吃要喝,还动不动就骂。”樊小武气咻咻地讲。
“他说摔断骨头了,有没有去拍片检查?”老樊紧张了。
“领导让他去,他不去。他就说是我撞他下来的,给工地没关系。他的误工费生活费就得我全负责。他还给领导说我干活瞧空就玩手机,心思根本不在干活上,不出事故才怪。”小武边哭边说。
“那你玩没玩手机?”
樊小武只哭不作声。
“你田叔呢?你为什么不跟你田叔做工了呢?”
“田叔调别的工地去了。公司不让新手去。”
“哦!这样啊。先回来吧,儿子,干活的事以后再说。你和你德兴叔的事我跟他说。要路费吗?”
“嗯。”
十年后。
樊贫农的电话响,一看是儿子,接听:
“爸,给你报喜。年底我和雅丽回家举办婚礼。”
“好好好,我给你们准备。你这孩子,也不早点打招呼。我一把抓,可有点紧张。”樊贫农喜不自禁,黝黑的脸庞放光芒。
“爸,不用你准备。我已预定下了市里最好饭的酒店,龙门鱼五星大酒店。”
“你?这花费大了!”
“哈哈哈,爸,别疼钱,小意思。你堂堂一个总经理儿子,还在乎这点鸡毛蒜皮。”
“哈哈哈,随你便。你们俩高兴就成。”
“爸,不过我还有一事跟你商量,必须你点头才成。你不同意,我们就不回去了。”
“啥?你说什么呢?你想说啥就说,我同意。你要老爸这条命都成。”樊贫农着急上火了,这孩子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爸,别着急哈。也没啥大事。我就是请你通知马王爷父子,务必参加我的婚礼。我要让马王爷看看我樊小武到底是不是脓包,到底比他儿子差多少?”电话里传出樊小武志得意满的笑声:“他儿子研究生,你儿子博士后。婚礼上,我要让那老家伙,好好认识认识什么叫没出息。”
“嗯!这事啊!”樊贫农紧吊着的心忽然放松下来,笑呵呵说:“你这样一说,我就想起了你还有一笔债,必须在你的婚礼当天要还呢!”
“债?什么债?还要我婚礼上还?”这次轮到樊小武雾水打头一脸懵了。
“一部手机,当下最好最名牌的手机。”
“给谁?”
“你德兴三叔啊!这是他当年的要求。”
“爸,爸,爸,你要给我说故事了不是?您说吧,我听。”樊小武忽然没了当初的兴头。
“小武,你有现在的风光,是你三叔一力促就。十年了,他忍受你的误解,报怨,我都过意不去,他都只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