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疑惑他哪来的钱买车,虽说不什么豪车,可这一辆保守估计也得十万。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盘起,恰巧我妈打来电话,晓蔓肚子阵痛,她们已经送去医院了。
我顾不上询问小舅子车的事,急急忙忙赶去医院。从晓蔓包里拿了卡交了住院费,晓蔓的手机亮起,银行发来交易信息,余额竟只剩八千块钱。
我惊呆了,询问晓蔓钱去哪里了,她肚子疼的厉害,颤抖着唇,又惊又急。还是妈呵斥了我,有什么话等生产完再问。
晓蔓阵痛了近十个小时才被送进生产房,上天送了我一个前世小情人,童童出生了。
看到软软糯糯脸皱巴巴像个小老太太一样的童童,初为人父的喜悦冲散了所有的疑虑。晓蔓沉睡了许久,看到她肚子上的妊娠纹,看到她因为脚肿穿鞋都困难,我忽然就不想再追究了。
罢了罢了,终究是为我生儿育女的妻子,她终究是个伟大的母亲。我没有再提那笔钱的去向,事实上,我也已经猜到晓蔓将钱给了小舅子的事。
晓蔓出了月子后,我们谁都没有再提,但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我暗中提点晓蔓,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她了,是看在童童的面子上。
为了孩子,我不得不更加努力工作,好几次累得昏睡在电脑前,可即便如此,我仍旧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我想要留给童童的太多,想要给她最好的生长环境,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我只觉得作为父亲,我能做的实在太少。
晓蔓休养好后,迷上了打麻将。起初我是反对的,但念及她如今没了工作,在家呆着也是无聊,于是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只一个要求,不能耽误了照顾孩子。
自从童童出生后,每天下午我妈都会来家中帮忙带孩子,跑来跑去实在麻烦,我提议让她直接住在客房。可妈婉拒了,她是明白人,知道屋檐底下是非多的道理,她和晓蔓素来没什么深厚的情分,住进家里日子一久难免磕磕碰碰。
于是,在妈带童童的时间里,晓蔓就会溜出去打麻将,晚饭前再回来和妈交接。
我和晓蔓去银行变更了预留的手机号码,晓蔓没有意见,事实上,她也不敢有意见,终究是她不对在先。
我告诉她,我是理解她作为女儿想要照顾父母的心,但是她要记得,她已经嫁人为人妇了,也已经做了母亲,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在她做任何决定前,我希望她先考虑考虑身边人,多为我们这个小家着想。
晓蔓答应着,我却分明感觉到,她和我离了心。除了麻将桌上她能笑一笑,面对童童时她能笑一笑,其余时候她都板着张脸,似乎在怨恨着什么。
看到她不开心,我又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变更号码这件事怕是真的伤了她的心。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想时间久了,等她真的看到有了孩子后家里庞大的开销,就会理解我的苦心。
晓蔓安分了两年,她确实没再贴补家里,除了定期汇给她父母每个月的基本生活费。
可为着小舅子醉酒伤了人的事情,为着岳父母家家具换新的事情,为着岳母参加聚会缺首饰的事情,晓蔓又一次次的将手伸向我们的家庭账户。她学聪明了,转账只在半夜,趁着我熟睡便可删除银行交易信息,如此一来,像我这样不查帐的人便不会知晓,神不知鬼不觉,届时,她再虚报些家庭开销,便可将这些钱都蒙混过去。
我是真的心力交瘁,最亲密的夫妻间竟要这样小心翼翼,这样苦苦算计。
看着我迟迟不去接晓蔓,岳母她们终于沉不住气亲自找上门来了。
岳母吵吵嚷嚷的要带走童童,说童童是她的外孙女,既然我闹着要和晓蔓离婚,干脆连孩子也别要了。
我不知道这是岳母的主意还是晓蔓的主意,我只知道,我不可能不要童童。
岳母拉扯着童童,可我分明看到童童眼里的生分与不乐意。童童是我妈和晓蔓一手带大的,和我妈最是亲,和这个外婆只在节假日见几面,小孩子不亲近也是常理。
我拉开岳母,更加铁了要和晓蔓离婚的心。
晓蔓终究还是露面了,大概岳母没有说假话,她确实哭了好些日子,我见到她时,她眼睛肿的厉害,都说生了孩子的女人老得快,打量她时,我发觉她的泪沟更深了,眼角竟有几丝不易察觉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