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晴还是把刚才的大事情告诉了我。
师父把我举在身前的时候,其实是在启用一个大型封印阵法,以我为阵灵,集众仙之力,耗费大量灵力,要把血魔们集体封印在这个地方。如果成功,那就是退了这帮来势汹汹的血魔,众仙虽然灵力大损,但各回各家修养修养,还是可以恢复的。
然而血魔的那个紫袍老大见势不好,情急之下也启用了一个魔族的大阵,以阿晴为阵灵,对抗仙家阵法。
结果是除了我和阿晴之外,两边的人全都被封印在这谷中,还顺带产生了一个副作用,那就是我碰到的无形结界,所以说,我和阿晴虽然还能在谷中自由活动,但是出不去,也算是被半封印了。
接下来的漫长岁月中,我跟阿晴相处得并不融洽。首先,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其次,我跟她毕竟属于敌对的双方,原则问题上不能含糊;还有,我时常想起玉秀师姐和千云上仙瞪向她的眼神……
许多年过去了,乌磐谷上方低矮的白云久久不散,就像那岿然不动的无形结界一般。久而久之,我发现谷中竟有凡人进出,看来这结界只好锁仙锁魔,对凡人却是无效的。
师父说过,不可在凡人面前搞神迹。我那时不懂,如今一看到走进谷中的凡人,却瞬间懂了。
我假装成凡人,变作一个中年大叔模样,混在他们中间,谈一谈那些年和这些年的神话传说,渐渐地知道了一些事情。
传说这浮云谷千年前叫乌磐谷,那时谷中妖魔横行,有魔众数千,方圆千里无人敢近。直到那年有一位玉灵上仙,她身着一袭白衣,长发飘飘,手持琉璃定魔珠,带领三百小仙女径直冲杀过去,所到之处,众魔之中无一敌手,终于彻底净化了这个地方。但是,有一个叫阿晴的魔女逃了出去,召唤了东土其他地方的残余血魔,带着他们远遁西方,再也不敢踏足东土半步。
又过了很久很久,我见到了玉柔师妹。当年的她,还是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没有跟着来参加这里的婚礼。如今的她,身着一袭白衣,长发飘飘,手持亮白色珠子,带领着……带领着三个女童,就那样从谷口进来了。
一开始我不认得她,只是惊讶:她们怎么不受结界的阻隔,就那样轻易地进来了?
“这里有结界吗?”玉柔表示很奇怪,又转而走出去一遍,然后再次进来,稳如终南山。
我亲自去触碰了结界,结果也轻易地从谷口出去,又轻易地进来……内心有点迷茫,当初看见凡人进来的时候,我试过出去但还是失败的啊……
玉柔跟我叙了姐妹旧情之后,开始说起这次的来意。
她也是刚知道我在浮云谷,本来还以为当年的那场大战之后无人生还。
这次主要是天庭方面在外交上遇到了点麻烦事。在遥远的西方,最近兴起了吸血鬼传说,有传言说其中的女魔头阿晴是被东方的玉灵上仙打怕了,才带领小鬼们逃到西方去的。西方的上帝很有意见,派人来向我们天庭方面讨说法。我们的领导无奈,只得派人来找传说中的那位玉灵上仙,也就是我,前去西方剿灭残余魔众。
我转头,眯起眼睛看向远方,一个小土丘上,小小的身影飞舞闪动,在我的视线中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那是魔女阿晴,正像往常一样在那里练剑,红袍黑发在她优美的动作下,在谷口的微风吹拂下,轻轻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