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一面,偌大的齐阳城里失去了她一家人的消息,就好像他们不曾出现过一样。
他也常去湖畔小亭,只是形单影只,像极了离群的大雁;他也不止一次大声读着《西洲曲》,只是再也没有出现替他说最后一句诗的人。
成年后的他,进京赶考,中了探花,回到齐阳城里,当起来知县,管理着这一方水土,也探听着她的消息。
只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他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
“公子,公子!”少年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响起,把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公子,你在想什么呢?笑得跟朵花似的,连忧愁都没有了!”原来,少年在远处瞧见自家公子笑得如此开心,便忍不住走近了些。
白袍男子望了他一眼,故作高深的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还需要历练历练!”
少年听完,白了他一眼,道:“公子,您老人家就是天上的神仙,就不要和我这凡人打哑谜了。”
白袍男子敲了他一下,笑道:“连你也会挖苦我了。”
嘿嘿……少年摸着头,傻傻的笑了。
不知不觉间,晚睡的太阳升了起来,湖面被染成金色。水雾消散了,一眼就能望到湖的尽头。
湖水清澈见底,晶莹透亮,就像他对她的思念一般。
此湖本无名,他上任后,便有了铭:望穿秋水!
白袍男子极目远眺,忽然道了声,“回府,收拾东西。”
“公子,收拾东西作甚?”
男子眉毛一挑,用力的在少年头上敲了一下,嘴角浮现一抹轻狂的笑意,道:“当然是去西洲,抢亲呗!”
“啊……”少年长大了嘴,震惊不已。
原来,那一封信便是她寄给他的,信里询问了他的状况,也说了些自己的状况,她过得不如意,父母一直在逼她成亲,但她一直不答应。可这一次,父母瞒着她,直到日子将近才告诉她。
她不吃不喝,也换不来父母的同情,因为她将要嫁的人比她父母有钱,嗜钱如命的父母,将她当商品一样卖了出去。
她写下这封信,让知心的丫鬟偷偷的寄了出去,没写姓名,只在末尾留了一句: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她想,他若记得我,未写姓名他也知道是我。他若不记得我,写了姓名又如何?
白袍男子看着远方,眼睛里有着火一般的光芒,“南风,上一次把你弄丢了,但这一次,不会了。”
西洲……
南府婚庆大摆宴席的一天,南府门外来了两支迎亲的队伍,凤冠霞帔,美艳不可方物的南风,含泪上了其中一个花轿。
只留下大眼瞪小眼,嗜钱如命的三个人,南风父母,和比南风父母还有钱的活在信里的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