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啊啊啊啊······!”孩子的哭闹声吵醒了她,太阳穴拉扯的疼痛着,她睁开眼睛,醒悟刚刚只是一场梦,她回味着那一束光的距离,后悔着没有踮起脚跟去触碰那双嘴唇,正回味着,一个硬物膈到了她的后脑勺,起身一看,是绅士送的那块怀表,她错愕的站起来,无法顾及哭闹的孩子,用力的推开窗户,反复寻望着那条绿荫小道,但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绿色草坪。
梦后的三天里,她依然重复着生活的秩序。她在屋外的菜园里采摘蔬菜,每当弯下腰时总会浮现起绅士邀她共舞时的姿态,她摘下一颗熟透的西红柿高高的举起,就如同绅士的红唇,而她则把手臂想象成了绅士的身躯,她闭上眼睛幻想着,似乎重回到了那一幕,慢慢地她把西红柿慢慢靠近自己,轻轻的吻了上去,用舌尖触碰着西红柿带有细纹的皮肤,她没有睁开眼睛,因为绅士只会出现在她脑海投影的画面中。
在镇上工作一天的丈夫,肩上挎着买回来的生活用品,估摸着应该是一个月的供需,手上还拎着一袋苹果,风尘仆仆的从一个斜坡上碎步跑下来,泥土都被他的脚步蹉成了灰飞了起来。他安全着陆,看见妻子拿着西红柿一动不动,嘴巴像在吮吸着果肉,但她的眼睛是闭着的,睫毛不长确是浓密而俏丽。丈夫很久没有这样静静的欣赏自己的妻子,她很安静,丈夫也很安静,有一刻世界都安静了。直到一只乌鸦飞落在树枝上发出啊啊响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转头望向丈夫,招了招手,示意了一下就回到屋里着手准备晚餐。丈夫在小溪边清洗着带回来的苹果,顺便把塞满泥的鞋底清洗干净再走回家里,起身的时候膝盖一阵发酸,一下子失了重心,屁股把旁边的野花压了个扁。她在厨房的窗户看到了丈夫这笨重一面,迅速低下了头,手下切菜的节奏不经意的越来越快,是怒气还是不甘,觉得自己为何止步于此,难道没有更好的选择吗?
饭后,她借口说要缝补衣服,让丈夫带着孩子先睡。深夜屋里响起了打鼾声,她点上几根蜡烛背对着父子俩,用手伸进胸口偷偷的拿出那块怀表,她不停地抚摸着,细细的观察着,兴许能在上面找到绅士的名字,怀表上雕刻着镂空的花纹,即使不用打开也能看到移动的指针,她把怀表贴近耳朵,趴在木桌上,静静听着滴答滴答的钟声,平均沉稳的节奏慢慢的消磨着她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蹦的一声,惊醒了她,转头望去床头的那扇窗户被吹开了。她挺直了腰身,充满期待的与惶恐的拿起蜡烛悄声跑到了窗边,她颤抖着把蜡烛伸出窗外,烛光忽闪忽闪,是的远处的那条绿荫小道再次出现了。但同时她害怕的退后了几步,不可思议的一切又发生了了吗?她该去吗?该去完成这几天心里那该死的恶念吗?会后悔吗?就在思绪挣扎时,她望向已经熟睡的丈夫,他的嘴巴张开着,不断地发出呼噜声,乱糟糟的胡子揪成一了团,这怎么能和绅士相比呢?于是,她跑到镜子前快速的梳妆着自己,她要趁天亮前再次去感受那温热的胸膛,哪怕这次以后不再相见也好过千万般幻灭。一切就绪后,她带上了怀表,拿着蜡烛再次跑向那条绿荫小道。
虽说在奔跑,但她手上的蜡烛却没有晃动过,平安顺利的带她进入那条隧道,这次她没有尖叫,只有兴奋不已的心跳。期待这等一下会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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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的一刻,原本在草地上觅食的小麻雀被吓得四散开来,在花朵上歇息的蝴蝶也被惊得乱飞,她缓缓站起身来,顺了顺衣服的褶皱,捋了捋凌乱的刘海,拿出塞在腰带里的小抹布将鞋子上的泥印擦去,擦鞋子时她想起了丈夫在小溪边清洗鞋底的模样,他知道丈夫是害怕弄脏屋子里的地面,怕糟蹋了妻子辛苦的劳动成果,所以每次回来都会洗干净。想着想着,她用力的拍了一下额头,自言自语道:“坏女人!”,但她依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她要的是爱,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能相拥在一起的感觉,而那份温存现在也只有绅士那里才能散发。于是她把怀表戴出到胸前,在这里她可以大胆地表露,毫无顾忌。
她准备去小镇找绅士,但却发现那个小镇已经无影无踪,只有一片漫花漫绿的世界。是自己找错了来路吗?一阵惊慌失措,她自转了一圈,看了天,也看了地,还是没找到那个小镇。“嘿!美丽的女士,你来啦!”绅士拿着一束玫瑰突然从一颗树后跳了出来,对的还是那双蓝色的眼睛,没错就是他。她几乎是小跑着过去,没有了之前的羞涩,只有无法隐藏的爱恋。她停在了绅士的面前,小喘着气,胸前上下起伏着,绅士一阵脸红,转移视线并拉住她的手,弯下腰在她的手背上深深的吻了一下,起身时将玫瑰轻放在了她的手里。他们很自然的拉着双手,漫步在花丛间,没有话语的交流,只是走几步对望一下,笑一下,两只紧握的手已经被闷出了汗,即便不舒适,却又不松开!密密麻麻的野花遮挡了脚下的一颗石头,她没注意到,直接就踢了上去,“啊!”娇嗔了一声,拿着玫瑰的那只手也紧张的用力握了一下,被花刺扎到了手指,一颗血珠冒了出来,绅士着急丢掉玫瑰,拿起她的手指放进了嘴里,手指肌肤被吸紧的瞬间她心脏麻了一下,呼吸开始发热起来,绅士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缓缓拿下嘴里的手指直接将手绕到了她的耳后。接着她西红柿的幻想,真实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