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侍卫不耐烦地一皮鞭挥过去,“你若是再这样聒噪,就把你自己关黑屋去!怪不得别人都受不了你!”
窈窕适应了牢里的黑暗,借着火把的光亮,瞥了一眼旁边的牢房,一个二十多岁的俊逸男子正嬉皮笑脸地看过来,冲着她挑眉一笑。
侍卫在窈窕的牢门上落了五把锁,反复叮嘱了狱卒,才放心地离开。
男子把干草移到靠近窈窕的铁栏边上坐下,冲着五把巨锁呶了呶嘴,悄声问“你也是来偷宝盒的吧?看来道行不低呀,竟然比我待遇还高。”
窈窕看了看他的牢门,竟然也上了两把锁。低头并不理他,自顾挑选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
他讨了个没趣,并不以为意,从自己身子下面抽出几把干草,从栏杆缝隙里扔给窈窕,“这里太阴冷了,多垫些干草,你女孩子家娇贵,时间长了受不了。”
俗话说“相由心生”,那男子虽然言辞轻浮啰嗦,但是看双目,幽黑透彻,溢满正气,不像那獐头鼠目的偷鸡摸狗之辈。
窈窕对他有了三分好感,低声问他,“谁给你进门撩的帘子?”
这是道上行话,意思就是师从何处,是谁领他入的山门。
那男子骄傲地扬起脸,“你是问我师傅吧?可别吓到你了。他老人家江湖人称'鬼手王'。”
窈窕望着男子一脸得意的神采,忍不住有些好笑,“原来你是李三的徒弟,这么两把破锁都能困住你,真不成器!”
男子闻言几乎怒得跳起来,“我师傅他老人家的名讳也是你个黄毛丫头叫的吗?道上人谁敢不尊敬他?”
窈窕不屑撇嘴道,“虽然我入门晚,但是他的大礼我还是受得起的。”
“啊呸!”男子愤愤不平地扭过脸去,“你就吹吧,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过了许久又好像想起什么,猛然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窈窕,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我听师傅说起过,师爷千机子名满天下,但是从不收徒,他虽然有幸得师爷点拨一二,但是并没有资格入千机门下。师爷在八十高龄得一天资极高的女童,大喜过望,收为传承弟子,将生平所学尽数传授给她。我师傅等门外弟子见了她还须行尊师大礼。你,你,你该不会就是……”
窈窕自顾闭目养神,并不理会他。
他激动地一口一个“师叔”,聒噪不停。
窈窕终于受不住,冷声道,“闭嘴!你给我安静地养好精神。”
他拼命压抑着兴奋的声音,低声道,“师叔,你是说你能出去?”
窈窕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我以前来睿王府偷他们厨子腌的桂花鸡那是来去自如,你以为就凭那些酒囊饭袋也能捉得到我?”
他恍然道,“喔,原来你是故意麻痹他们的。”
窈窕打了个呵欠,问,“你师傅教你什么最拿手?”
男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道,“我刚入门不久,没学什么本事,不过我逃命最拿手。师傅就是看我轻功好才收下的我。”
窈窕无奈地叹气道,“看来你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也罢,看在你是李三徒儿的份上,我就顺便捎上你,五更天是府里守卫最困乏的时候,你轻功好,就带着侍卫在府里多转几圈再逃命,尽量给我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王府后门我设了机关,稍后我教你逃生方法,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个人本事了。”
事实证明,男子的确逃命功夫不错。当窈窕抱着宝盒摆脱了侍卫的穷追不舍,从护城河出了城的时候,男子已经在城外等着她了。见了她,大喜过望。
窈窕一脚踹过去,“不是让你多转几圈吗,你溜得比耗子还快!”
男子苦着脸道,“王府那么大,我怕自己转迷路了。”
窈窕愤愤地说,“不识路你他妈的还做贼,监牢是你自己傻乎乎地闯进去的吧?李三怎么收了你这样一个徒弟,简直丢尽了千机门的脸!”
男子深深一揖道,“还未大礼见过师叔,请受君子一拜。”
“君子?真不谦虚!”窈窕不屑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