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成。”
她果然没了耐心,见人糊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骄傲,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娇嗔妩媚,只是神色里略带恼意,又仿佛看到了平日里女孩子家的任性妄为:“还不成?你耍我呢!”
“你这身装扮得改改。”连他都看不下去,也不知到了那天家长见面,又会是个什么光景。“平常的打扮就好。”
陶静狐疑,勾了勾嘴角:“可平常打扮,你父母真瞧上我了,那可怎么办?”
“我看,你的这身奇装异服才最让他们起疑!”
陶静对这个说法,显然十分认同。“也对,太做作了。”她又发呆似的盯着远方想了想,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彷佛是蜻蜓的翅膀,直直地飞进了郑东的眼里,看得他也入了迷。
她问:“那要如何不让他们同意咱们的婚事?”
郑东:“我自有办法。”
听到郑东已有妙招,陶静顿感欢喜,适才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那天的陶静果然是规规矩矩的模样,两家人一起相互客套寒暄了许久仍未切入正题。陶静也不好发作,陪着笑脸应承着。
陶静小时候特乖,不吵不闹,又规规矩矩,所以郑东的母亲从小就喜欢她,现下瞧见陶静同小时候一般,心底自然十分满意。
而陶静的父母久居国外,对郑东也不算特别了解,虽说要联姻,但毕竟两人膝下只有陶静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十分宠爱,女儿的终生幸福也是需要考虑的。所以只想让两人先接触接触,一切仍以陶静为主。
让陶静万万没想到的是,郑东居然在背后放她冷箭,当着她父母的面,言辞诚恳的表述决心,说得那叫一个情深意切,连她父母都被说的有些动容,把陶静吓傻了眼。
商场如战场,谈判必然也是战场,郑东棋高一招,陶静已无还手之力,当着长辈们的面来无理取闹显然不为妥当,只是哪肯这般任人摆布,两个人一番唇枪舌战,绵里藏针的斗下去,不成想歪打正着,两家父母都觉得俩孩子十分有默契,还真有小情侣间打打闹闹的模样。
到最后陶静气的抓狂,两人独处的时候,对着郑东咬牙切齿道:“卑鄙,无耻,虚伪,小人。”
郑东只是一个劲地笑,仿佛是讨回了上次的那口恶气。
直到有天清晨,郑东还趴在床上呼呼大睡,门铃被按得震耳发聩,无奈起床开门。门刚开就见陶静梨花带雨的模样,脸色极其难看地丢给他一叠文件。
他还搞不清状况,下意识地拾起地上的文件,翻开来看,不由得一惊。
这么快的速度,两家连婚前财产协议都拟草好了,他竟然还被蒙在鼓里。
还没张口说话,陶静就开始哇哇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控诉:“我不要结婚,我堂堂女博士,难道我就不可以一直单身到死吗……嫁人又不是我的第一职业。为什么非要让我涉入婚姻生活,用我的幸福来换他们的祖宗基业,再说嫁给男人有什么好,何况还要嫁给你这样的伪君子!”
等等,真是越说越离谱,他怎么就成她口中的伪君子了?!
可是陶静仍然哭的昏天暗地:“我爸妈还说什么一切以我为重,你不过就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假话,他们就动了心,非得让我嫁给你。什么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我看都是狗屁,我爹才是我上辈子的债主,我这辈子肯定是来帮他还债的。”
她果真是被气发疯了,说话都净说胡话,大概还是气,依旧没停止控诉:“还有你,干嘛不早点结婚,非拉着我垫背,你明明就是一个笑里藏刀,薄情寡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哼,你也别得意的太早,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咱们还没结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有许多女人在郑东面前哭过,有的是真情流露,有的是虚情假意,有的是刻意为之,他有的事办法一一摆平,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可现在,在他面前哭的是陶静,他不知要如何是好,他从没想过有一天陶静会在他面前哭。
他看着陶静那双灵动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心里陡然一紧,脱口便道:“你要是真不愿与我结婚,那就不结婚。”
陶静半信半疑:“真的?你不会又想骗我吧!”
那样戒备,仿佛从始至终都不肯信他半分,郑东没答话,一带而过地看了下文件内容,终于认真说道:“不骗你。我自然不会勉强你做你不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