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年,小三这个词应用得还没有今天这么泛滥。她俩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因为她知道,他有一个外校的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她心里对他有感觉,却不再迈出半步。
他对她并非毫无感觉,却不知何故而止步。
两人似在跳一场舞,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偶尔旋转,却始终未能牵手。何况,周文对他情深许许。
两个星期后的周末傍晚,她带着室友临时塞过来的两张音乐会入场券,没有想太多。就发短信给梁斌,要不要一起去?他欣然应允,一前一后离开学校,上公车,到市区看完了音乐会。从会场出来,两人心急如焚地坐上公车,一路小跑回到学校时已经是夜晚十点四十分,铁门早已关上。学校围墙在加固加高,翻墙已经不可能。她有点惊恐与无助地看着梁斌,问,怎么办?
梁斌沉思了一会儿说,跟我来。
月光下。一个年轻男子拉着一个女子的手腕,慢慢的走出树荫,那晚的路灯明黄,掩盖了徐阳微微泛红的脸。小树林里有虫儿此起彼伏的鸣叫,熟悉而动听。月光在照耀,一切美好。
梁斌带她到一家大排档。点了炒牛河和炒石螺,还有一大碗皮蛋瘦肉粥,他把粥里的瘦肉舀进她的碗里,说,吃吧。
她夹了一块炒粉,放到他的碗里,说,你也吃。
吃夜宵真是打发时间的好方式,大排档里叫嚷声,呼喊声,酒瓶叮当声此起彼伏,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她对这一切,有了莫明的好感,她甚至觉得,这才是生活的烟火味道,最原始最本质的生活味道,在这一刻,谁也不必伪装。
凌晨两点,满脸横肉的大排档老板走过来,用抹布擦着手,嘿嘿笑,两位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
她俩对视一笑,埋单离开。
“沫沫,你妈说她同意不让刚子再找你了。”墨福安说完这句话感觉如释重负。
“好吧,我现在打电话。”
沫沫掏出手机,拨通段子墨的电话,把情况给他说了一遍。段子墨回话,“放了他们可以,我一会儿给紫阳派出所打个电话就成。但是这样的混混,一般都不讲什么信用,你以后也要小心点,有什么事要立刻给我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谢谢哥。”沫沫挂了段子墨电话后,对墨福安说:“爸,你回去吧,他说一会儿就给紫阳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把人放了。”
“嗯,我这就回去。沫沫,爸爸刚才给你说的那些话,你没事时再琢磨琢磨。我都是为你好,我真担心你上了别人的当。”墨福安临走之前又对沫沫叮咛一番。
“爸,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沫沫把墨福安送到寝室门口。
接下来沫沫总算平平静静过了一周。周六的早晨沫沫回家了。
“哎呦!沫沫回来了呀!”沫沫走进家门,正在玄关处换拖鞋,忽然她看到十几年没见过的王翠玉的灿烂笑容。沫沫一下有点懵,不知道王翠玉这是那根神经搭错了。
“沫沫,想吃什么,一会儿让你爸去买!”王翠玉喜笑颜开热情地招呼着沫沫,沫沫一脸懵相,傻傻问一句,”妈,你没事吧?”
“傻孩子,以前,妈做得有不对的地方,别给妈计较。妈那也是为你好。哈哈”王翠玉说完还兀自笑起来,沫沫感觉那笑声怎么那么假那么瘆人呢!
沫沫进门换好拖鞋,对王翠玉的自说自演没怎么理会,径直向屋里走。王翠玉看到沫沫对她的热情不太理睬,心有不悦,脸立刻就拉长了。片刻又想到自己还有事对沫沫说,她的脸立马像川剧变脸术,一下又由阴转晴。
“沫沫,你一周才一回来一趟,今天中午不让你做饭了。我让你爸去街上买两个硬菜,我蒸锅米饭,再烧两个菜,然后,然后再做个紫菜鸡蛋汤。你说好不好?”王翠玉跟在沫沫后面一边走一边笑着对沫沫说话,一脸的谄媚相。
“随便吧,我怎么都行。”沫沫走到阳台上,把她的包包放到床头,也不看王翠玉,拿起床头的一本书低头看起来。王翠玉对于沫沫的回答怔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不过片刻,她脸上的笑容又化开了,笑着说道,“你就是比墨飞懂事,得空就看书学习,哪像墨飞,得空不是吃就是玩!那,你看书吧,我去做饭,我让你爸买菜去。”王翠玉说完讪讪地走了。沫沫看着她的背影,挠挠头,实在想不明白王翠玉这唱的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