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古典小说漫谈】(1)
(一)夫妻卧房,私密香闺,为什么安排丫鬟在里面?
《醒世姻缘传》里,就写到这一点。我们来看看?
狄希陈和薛素姐新婚之夜,本来就是颠鸾倒凤,云雨巫山之期。可是,薛素姐连着两天晚上把新郎骗出去,然后大门一关,和丫头小玉兰睡在里面,外面把门敲得像战鼓,里面死也不开门。
婆婆着急。后来还是女方的薛三省娘子给狄希陈出主意。让他先在里面,坐着不要出来。
结果还是被薛素姐骗出去了。
第二天,薛三省娘子又给他出主意,让他先另外搭个床,早先另睡。等各处门都关了,哄她睡了,没人听见,你这么个小伙子,难道治不翻她?
这一夜,素姐吃了鸡蛋,喝了酒,见新郎如此,再也哄不出去的样子,自己睡了。结果,这天晚上,狄希陈趁新娘醉酒,两次上马,干得不亦乐乎。
这过程,小玉兰都看在眼里。好像看电视,还是现场直播。
我们看到,小丫头是睡在主人房里的。
为什么?为什么夫妻不避讳呢?
原因有这么几点:
晚上,主人口渴,要端茶送水;主人行完房事,要打水递巾帕,人家完事之后要洗漱,洗漱完了,要把水泼出去;晚上主人有什么事,丫头要点燃灯烛照亮。女人更衣(就是上一号),丫头要陪着服侍;热天有热天的事,冷天有冷天的事;要保证熏香炉燃;女人免不了每月要来好事,有些娇滴滴的女人也要丫头帮忙;当然还有其他一些杂事。这些都要丫头去做。丫头睡在跟前,叫起来方便。难不成半夜出去叫人?闹得水响?闹得各房各院不得安宁?扬铃打鼓?半夜做广播?
(二)不同等级的丫鬟,有里外之分
刚才说的是一般中产阶级家庭。如果是官僚贵族家庭,服侍女主人的,还有所谓通房丫头就近伺候,外面还有一般丫头帮忙。通房丫头实际上就是男主人的性奴隶。比如《红楼梦》里的平儿,就是贾琏的通房丫头。主人闺房里面的事归她管,外面还有低一等的丫头帮忙。比如丰儿。
(三)这种丫头,男主人想“收用”,也是寻常事
在小说《金瓶梅》里,写到潘金莲,春梅就是服侍她的丫头。
金莲刚娶过来第一个夜晚,西门庆图新鲜味,睡在金莲房里。晚上,二人激情燃烧,啪啪过后,西门庆叫春梅递茶。金莲还怕春梅看见,放下帐子,躺在里面。
西门庆后来跟她说,某某人,刚收用了和春梅年龄一样的丫头。
金莲说,好呀!明天我到后面去坐着,给你腾出房子,你就收了她吧。
当然,西门庆在这事上,是不客气的。结果,他和春梅春风一度。春梅后来成了金莲的好姐妹,二人共同侍候西门庆,也就不分彼此了,也不避讳了。
这又是一种形式。春梅既是金莲的使女,又是西门庆的性奴隶。当然,春梅也非常乐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