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有人敲门,我在猫眼里看到了新闻里的杀人犯。
我来不及思考,一把将人拉进房间:
「怎么才过来,我都快急死了!」
1
在新闻里看到暗恋的女神成了杀人犯,我怎么能当作没事发生。
「新闻里说的都是真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栗雪表情呆滞地走向客厅,对我的询问充耳不闻。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的心揪成了一团。
「王飞,我不是故意杀他的,我不想他死的。」
栗雪表情痛苦,掩面痛哭,泪珠从指缝中滑落。
我和栗雪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我为了她留在了这座城市,入职同一家公司。
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她,毕竟我从不遮掩自己的感情。
只是栗雪好像不知道,或许她知道了,只是装作不知道。
电视里再次播放寻凶新闻:
「最新消息:35 岁的死亡男性为本市知名企业——时代创造公司高管,凶手是死者的下属,目前仍未落网,请广大市民积极提供线索……」
我急忙关上了电视机,但还是晚了一步,栗雪已经看到了新闻。
「王飞,我可以信任你吗?」她颤抖着声音。
「当然可以,放心吧,这里很安全。」
轻声安慰眼前的女孩,我幻想无数次的独处竟会是这种情况,真是讽刺啊。
当着栗雪的面,我将住处设置为隐私模式,只要栗雪不走出这间屋子,外面任何科技产品都无法识别到她的存在。
毕竟现代社会科技飞速发展,人类社会已经进入到人工智能时代。
我和栗雪任职的公司就是一家高科技公司,主攻人类记忆。
公司研制出的记忆提取器可以提取人类任何记忆,却不会对人体造成损害。
普通市民可以使用提取器读取童年时期遗忘的记忆,而所有使用权限必须在获得国家批准后才可以使用。
比如,公安机构就具备所有使用权限,提取犯人的犯罪记忆,不需要审讯,不需要费力搜寻人证和物证,便可以将罪犯定罪。
这被称为记忆审判法。
这也意味着任何罪犯,不论犯罪手法多高明,只要落到警察手中被提取到犯罪记忆,再高明的律师,也无法为其脱罪。
栗雪也不例外,只要被警察抓到,等待她的只有法律的审判。
2
「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递给栗雪一杯热水,我坐到了她的旁边。
「王飞,我只是太爱他了,我想让他同样爱我,只爱我,这有错吗?」
我苦笑了一下:「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呢?爱是无错的。」
听到我的回答,栗雪才痛苦地开口讲述事情的经过:
「我最近发现陈力对我越来越冷淡,他总是在夜里一个人在厕所发消息,就像,就像热恋时同我做的那样。」
陈力是我和栗雪的上司,也是新闻中的死者。
听到栗雪的话,我脑海中浮现出他们热恋期间,陈力深夜背着熟睡的妻子,躲在卫生间和栗雪发消息打情骂俏的情景。
陈力是有妻子的。
身为公司高管,陈力家庭美满,事业有成。
虽然我很嫉妒他,但不得不承认,他是很有魅力的男人。
「你是担心他和别的女人聊天吗?万一是他的妻子呢,你不是从不介意他妻子的存在吗?」
「我当然不介意他妻子的存在,陈力根本不爱那个女人,我担心的是陈力有了新的女人,所以我想到了圆梦器。」
「你对陈力使用了记忆圆梦器?」我再也无法淡定,直接站了起来。
圆梦器是记忆提取器的 2.0 版本,可以将记忆提取出来,对充满遗憾和懊悔的记忆进行修改。
简单说会使体验者如同进入平行时空,改变不好的记忆,弥补遗憾。
「我知道圆梦器还不成熟,但我并没有想过改变陈力的记忆,我只是想提取他的记忆,从他的记忆中找出那个女人。」
栗雪慌忙解释道,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不忍心再责怪她。
「栗雪,后来怎么样了?我想帮你,我必须了解整件事情。」
「后来我从公司偷偷带走了一台圆梦器,提取到了陈力的记忆,从他的记忆中发现了一个叫安然的女人。」
栗雪的表情变得凄苦:
「陈力居然真的变心了,他整个人都被那个女人迷住了。」
「可笑的是他跟那个女人在现实世界中还未见过,只是在虚拟世界中交流,就让陈力神魂颠倒了。」
听到这里,我好像抓到了什么,开口打断栗雪:
「所以你一怒之下杀了他?」
栗雪大声反驳:
「我没有!我那天在他的饭菜里放了点药物,但那只会让他腹痛,不会要了他的命!」
陈力死了,死因的确是中毒。
给他下毒的栗雪却不承认是自己害死了陈力,她觉得凶手另有其人。
可是警方接受采访时透露过,陈力和栗雪住的别墅里并没有第三个人出入。
3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这时候任何反常都会引起警察的怀疑。
公司丢了一台圆梦器的消息似乎被封锁了,普通员工对此一无所知,高层却在频繁开会。
到了下班时间,我像平时一样加班满两个小时才离开公司。
打开房门,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栗雪坐在餐桌旁,热情地招呼我过去。
曾经我无数次幻想过眼前的场景,没想到今天会梦想成真。
「栗雪,谢谢你。」
栗雪微微一笑:「说什么感谢,你收留了我,我为你做一顿饭又算什么?」
这顿饭吃得格外舒心,晚饭后,栗雪又把我从厨房赶出,自己一个人清洗碗筷。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感觉自己有些飘飘然。
很快我感觉到不对劲,那不是幸福带来的眩晕感,那是真实的眩晕。
站立不稳,我倒在了沙发上。
「王飞,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头晕啊。」
栗雪似笑非笑地站在我眼前,柔软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往常我会觉得她圣洁神圣,可今天我却觉得她笑起来像个魔鬼。
「你在饭菜里下药了?」我不可置信地问道。
栗雪悠悠道:「你真聪明。」
「为什么?我收留你,你却这么对我。」我愤怒了。
「因为,我怀疑是你杀了陈力!」
栗雪缓缓坐了下来:「王立,这么多年,你一直暗恋我,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不懂该怎么拒绝你。」
脑袋昏昏沉沉,腹部还隐约传来了疼痛感,但这些都比不了此刻我心里的痛。
原来她都知道,却视而不见,原来她没想过接受,却从不直接拒绝。
望着栗雪有些扭曲的脸,我突然恍惚:这还是我喜欢的女神吗?
「王飞,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这么做,你的爱好可怕!」
栗雪从手机里调出一段聊天记录,看到手机上的内容后,我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我挣扎着靠近栗雪:「小雪,我不想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证明陈力真的不适合你。」
「所以你就扮作女人,在手机上勾引陈力,让他对你产生爱意?」
栗雪说着站了起来,她愤怒极了。
从杂物间取出绳子,栗雪将我牢牢捆住。
4
没想到栗雪这么快就发现安然是我假扮的。
我喜欢了栗雪 6 年,从校园到职场。
6 年时间,栗雪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我都不在意,因为我看得出来,那些男人根本就无法拴住栗雪的心。
果不其然,他们与栗雪的感情一段比一段短。
直到陈力出现,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栗雪对陈力不一样,她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愿意做他一个人的金丝雀。
前段时间,栗雪告诉我,她准备辞职,为陈力生个孩子。
她说这些的时候开心极了,一点没注意到我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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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久病不愈,爹妈伺候不动了。
奶奶被背到了牛棚里,爹说牛棚通风病好的快。
我却听到妈妈暗地诅咒:「老不死的祸害,看你咽不咽气。」
奶奶窝在草垛里没哭没喊,撑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那天弟弟绊了我个跟头,
打翻了我藏在衣服里的一碗饭。
1.
「连娣你个瘟灾货!没你老太太早死了!谁让你给她送饭的?!显你?!」
妈妈抬手就给了我一个重重的耳光,我整个人被打得向旁边栽倒。
耳朵一阵嗡鸣,鼻子立刻血流如注。
我想争辩几句,妈妈比我更快的抽了一根烧的柴火,在我胳膊后背上又陆续抽打了十几下:
「败家子!赔钱货!再给老太太送饭扒了你皮!」
「一点不懂事,我们不是你们姐弟好吗?」
妈妈眼里满是疯狂,一时分不清是被我耽误了计划的愤怒多一些,还被子女看到阴暗面的恼羞多一些。
奶奶被挪到牛棚之后,从不洗碗的爸爸开始变得爱洗碗。
妈吃完饭就带我们去别家串门,一呆就是就半个晚上。我想早点回家看奶奶,妈眼神不耐的总是敷衍,你爹在呢。
我以为爹会给奶奶饭吃,直到某晚上牛棚里传出了奶奶嘶哑的声音:「饿…饿…饿…」
那声音嘶哑幽怨,扎的我难受极了。
那天之后,我每天都吃两碗饭。吃一碗藏一碗,用罐头瓶子藏在衣服里,晚上偷偷给奶奶送去。
直到今天饭后,被淘气弟弟绊倒。罐头瓶子摔碎了,奶奶的生路好像也摔碎了。
想到这里,我擦了把鼻血哭着大喊:
「你们不是为我好!奶奶病了,你们嫌弃奶奶累赘!」
「你跟我爹那天晚上讲什么我都听到了,你们没良心,你们想我奶奶早点咽气。」
「你们想活活饿死我奶奶,你们会遭报应的!」
话刚出声,我爹的巴掌就到了,更厚更重。
一把巴掌打了我满口腥,「死丫头胡说八道,读书的书喂狗了。」
「不会读书,明天就去姥爷家喂猪!」
2.
我在姥爷家喂了四天猪,四天之后我爹来接我了。
这之前我跑回去,姥爷不让。说急了,有时候舅舅会拿起棍子劝我,我打的比你爸轻。想到那一巴掌,我又怯了。
可当我看到我爹进屋时腰上系着白带子,我瞬间后悔我为什么没勇敢点回家。
我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跟姥爷搭话:「昨天晚上咽的气,如今天热也不好发送,今天一早炼了。」
姥爷抽着旱烟袋,闭着眼睛:「到底也该停满三天。」
我爹叹了口气:「人都死了也没那么多讲究,更何况凤洁这两天身上也不好,总念叨不自在,我也合计有日子带她去看看。」
话题转到我妈,姥爷沉吟了一下也就不再说啥了。我爹让我在姥爷家又吃了一顿饭,然后带我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爹在前头蹬自行车,我拉着他衣角,出声就哭了:
「爹,奶咋死的?」
我爹往后扒拉开我的手,大声道:「瞎问什么?!问问问啥都问,闭上你那嘴!」
我眼眶滚烫地流:「爹,你们把我奶奶饿死了啊?」
我爹气急了,停了车就开始呼我嘴巴子:「叫你胡说八道,叫你嘴巴没门。打死你个臭丫头。」
我抱着头缩在路边,捂住嘴再不敢出声,抽抽噎噎地哭了一路。
我知道,我奶奶可能真的被活活饿死了。
3.
我没见着奶奶最后一面,我爹当天就给炼了。
牛棚也被我爹拿木板钉上了,谁都进不去,好像谁也都出不来。
奶奶头七那天,家里人像是都忘了,爹妈提都没提。我听了村里老人以前讲的,在厨房地上撒了一把米。奶奶回门有饭吃,不会再饿着。
可第二天起来我从后屋出来路过厨房,发现那把米的中间有一个灰突突的小脚印儿。
我蹲着看了一会儿,那脚印不像爹妈的脚那么大,也没有我的脚那么小。
倒是跟奶奶裹的小脚差不多大,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害怕。
村里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了。
我放学路上看见吴婶,她整日跟几个婶娘凑在一起闲聊,看见我忙拉住问:「连娣儿啊,你奶奶……咋死的?」
我心酸摇摇头:「婶子,我不知道,我上我姥爷家串门子去了。」
我知道,能猜到。但是不是,我真不好说。
吴婶似乎不信:「咋那么巧你走那几天老太太就死了呢?」
我低着头,不说话。
吴婶笑了笑:「你这娃子,你奶从小给你养到大,你也不说句实话,你奶白疼你一场!」
我涨红了脸,不知道为啥感觉她说的也有道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一旁的婶娘忙打圆场:「吴家大嫂,她一个小孩子知道啥?你别难为她,连娣儿啊快回家去吧,下学了赶紧回家,写作业去!」
我转头飞奔回家,跟往外走倒泔水的妈撞了个正着。
我妈被我撞了个跟头哎呦,一声坐起来之后气急败坏地抽打我的后背:「瘟灾的货!号丧号丧,天天就知道号丧!你眼睛长着出气儿用的?跑这么快急死呢?!滚去倒泔水去!」
我直直站在那,直愣愣盯着我妈看,我问:「妈,我奶是被你们饿死了吗?」
我妈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咆哮着给了我一巴掌:「放你妈的屁!死就死了有啥可问的?!」
我被她打了一下毫无知觉,仍是盯着她:「我就想知道我奶是不是饿死的,我走的时候她好好的,咋我离开家她就死了?」
我妈暴怒起来猛踹了我一脚:「咋死的咋死的!让你瘟死的!守着你也没好,咋死的能咋的?!没你在这那老死婆子早归西了!」
我被她踹翻在地,一转头看见了门里直直站着的我爹,我眼泪一点点流下来:「你们真的把我奶饿死了。」
我看着我爹,嘶声质问:「爹,奶临死前想看你一眼,她想你了。你见了吗?爹,你把自己亲妈饿死了……」
我爹身形一顿,像一尊立在屋里的雕像,一句话都没说。
我妈冲上来疯狂地撕打我,我的眼睛始终盯着我爹。
你后悔吗,爹,你后悔吗?
……
4.
这一晚我伤得很重,肋骨一抽一抽地疼,疼得我睡不着。
正翻腾着,我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规律的「咚咚」声,像是谁在敲门。
这大半夜的谁能来串门子?
一开始我以为我听错了,没敢吱声。
结果我妈突然狠狠踢了一下前屋后屋中间的窗框,厉声骂道:「大半夜不睡觉你作死呢?!敲什么敲!!!」
我皱眉解释:「妈,不是我敲的……」
妈又骂道:「不是你敲的谁敲的,鬼敲的?!」
她说完我更害怕了,因为透过窗户,我隐约觉得那声音是从下屋传过来的。
声音很闷,像是有人在下屋里一下下敲着门板。
「咚,咚,咚。」
「咚,咚,咚。」
我心里莫名有些害怕,一缩头躲进了被子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
5.
第二天早上,我是家里第一个起来的。
家里养着两头猪,我得拌好饲料喂完猪,妈才能让我上学。
路过下午门口的时候,我下意识往那边捎了一眼,浑身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
牛棚原本被我爹封了了好几条木板,现在木板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
牛棚的门开着……
此刻天还没大亮,下屋里漆黑一片,我感觉到一股又酸又冷的味道从下屋里窜出来,忍不住大声尖叫。
我爹我妈被我的叫声吵醒,披着衣服跑出来,妈一边跑一遍骂:「瘟灾的货!一天没有个消停,把你弟吵醒了看我扒你的皮!你给老娘过……啊!」
她骂到一半,就看见了开着的下屋门,顿时收了声。
同时我爹也看见了,呆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好半天,我爹磕磕巴巴地问道:「连娣儿,是你开的?」
我摇摇头,我这点力气根本启不开门上的长钉子,爹明明知道的。
爹看我摇头,又转头看妈:「凤洁……」
「别废话!」妈低声骂着,声音却有点颤抖:「肯定是昨天晚上招了贼了,不然谁上那屋干啥?一会儿天亮你赶紧把门再钉上……这回用铁板钉,我还就不信了!」
妈说到最后恶狠狠地,她盯着下屋,像是盯着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再不敢多看,连早饭都没吃回屋拿上书包逃命似的去了学校。
6.
晚上回家的时候,牛棚的门再次被铁板死死钉住了。
我没敢多问,低着头进了屋。屋里没开灯,桌上摆着剩饭剩菜。
妈怀里抱着弟弟正哄他睡觉,我弟再过两年都能上学了,肥墩墩的比我都沉,妈还抱着他拍。我刚掀开盖帘,盘子碗发出了一点儿声音妈就一瞪我。
我不敢再碰出声响,转身出了正屋。
外头天已经半黑了,我喝了两大茶缸子水,肚子里逛逛当当的。
这样饿肚子的感觉我已经不陌生了。
爹回来的时候天彻底黑了,他手上拎着根烤苞米,顺手扔给了我。
我顾不得苞米烫,抱着就啃了起来。
爹在我旁边的门槛上坐下了,他沉默地抽着烟,隔了好久突然问道:「丫头,你奶……」
我啃着苞米的动作停下了,转头看他。
爹眼睛朝着天上看,好像有一闪而过的亮光,可是很快就暗下去了。
他没说完那下半句话,转身进了屋。我听见妈低低骂了两声,然后屋里就没了动静。
我吃完苞米,又喝了一碗水,也转身回了后屋。
……
后半夜,我被一阵有些刺耳的声音吵醒了。
我的小窗户离下屋最近,也最先听到动静。那像是……人的手指甲跟铁板摩擦的声音,尖利、难听,听完让人骨头缝都难受。
我害怕极了,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弹。
那声音响了好半天,突然停了。
然后是一声重物着地的巨响!
隔壁吴婶家的大黑狗突然嘶声狂吠了起来!
在那近乎癫狂的狗叫声中,熟悉的声音在正屋响起。
7.
「咚,咚,咚。」
「咚,咚,咚。」
是有人在敲窗户。
「谁啊?!」我爹大声喊了一句:「谁!大半夜的上人家敲什么窗户!」
「咚,咚,咚。」
「咚,咚,咚。」
这回是我娘的声音:「我倒要看看谁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
我透过前后屋中间的小窗看过去,只见妈刷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漆黑凉夜里森冷月光下,一个模糊的背影正站在窗根底下。
她花白的头发揪成一团,看不清脸,布满老茧的手一下下机械的敲着窗户。
「咚,咚,咚。」
「咚,咚,咚。」
「啊!!!!!!!」我妈发出一声惨叫,登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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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掰断了妹妹的一根手指,她一声都没哭。
我爸用碗口粗的棒球棍暴揍我,妹妹却扑上来护着我,哭着说不是哥哥的错,是她自己不小心摔断的。
为了这个又傻又乖的小萌物,我决定收敛起躁动不安的狂血,装成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哥哥。
直到有一天,她被霸凌者逼下六楼的天台,几乎摔断了身上的每一根骨头。
于是我不装了。
1
我赶到医院时,瑶瑶躺在一堆仪器管当中,浑身绷带,奄奄一息。
医生说极有可能变成植物人,清醒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妈哭得几次昏厥,我爸近乎一夜白头。
而学校是这样回应的——
说我妹妹朱叶瑶周五下午参加学校的话剧社活动,跟七个社团同学在六楼的实验室排练。
中途她去了下洗手间,时间有点长。
于是大家把她忘了,离开时直接锁了门,还「一不小心」把瑶瑶的书包手机也拿走了。
瑶瑶发现自己被关了,又没办法跟外面联系。于是她从阳台翻出去,想穿到隔壁阅览室。
结果失足从六楼掉下来,摔成重伤。
「朱爸爸朱妈妈,发生这样的事,我们校方深表遗憾。社团的李老师和那几个同学也非常愧疚,他们今天都过来了,就是想当面跟你们一家人道个歉的。」
「你们放心,接下来,学校会加强社团管理,在安全问题上引以为戒。有关后续的赔偿方案,也会积极配合。」
「来!李老师,王同学徐同学,你们赶紧进来。」
领头的人是校长,身后跟了一个女老师和七八个男生女生。
他们不由分说涌进病房,对着我那毫无生气的妹妹朱叶瑶,鞠了一个参差不齐的躬。
「对不起,野猪腰同学——」
「咯咯咯!」
「咳咳!对不起朱……什么瑶同学,请你原谅我们!」
「哈哈哈,她到底叫啥名?」
他们甚至都记不住我妹妹的大名朱叶瑶,只记得她的外号野猪腰。
一句道歉喊得七零八落,如同我妹妹摔碎的全身骨骼。
其中一个女生染着栗子色的头发,据说将来是要参加艺考的,所以学校特殊批准。
她的嘴巴一直咀嚼着,没有闲下来过。
临走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她把嚼过的口香糖粘在了我妹妹的输液管上。
另一个男生很高大,全程崩着一张棺材板脸,口袋里的屏幕亮着,耳机里传来自动战斗的音效声。
还有一个女生长得小小的,眼睛大大的,挤完眼泪就开始补唇膏,手上戴着的是我妹妹生日时爸爸给她买的时装表。
而负责社团的女老师偶尔给他们递个眼色,偶尔做个嘘声低调的手势。
我站起身,开始点人数。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说,正好,七个人,我问你们七个问题。
我妹妹的衣服是谁给扒下来的?
我妹妹的头发是谁剃的?
我妹妹的小腿是谁用烟头烫的?
我妹妹嘴巴里的清洁剂和污水是谁灌的?
我妹妹指甲里的刀片是谁戳进去的?
我妹妹的书包和手机是谁偷走的?
我妹妹的呼喊和求救,又是谁视而不见的?
几个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声哄堂。
比刚才鞠躬道歉的样子,可整齐多了。
「大叔,你福尔摩斯看多了?」
「我们特么怎么知道?兴许她是想从窗户逃出去,自己把衣服脱了当绳子?」
「六楼掉下来是会死人的,她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么?」
「估计她当时肯定是又饿又渴,连马桶的水都喝了吧?哈哈哈。」
「要不然,等她醒了你们好好问问她?如果真的有人欺负她,我们作为她的好朋友,肯定不答应。」
「对啊,我们肯定会给瑶瑶同学做主的。不过,医生好像说她是植物人了对吧?好像永远醒不过来了耶。」
我妈恨得咬牙,我爸拳头的攥硬了。
「我们不接受道歉!」
我爸怒喝:「瑶瑶是被人欺负的,我们要报警!」
李老师上前劝道:「朱爸爸,你这么说可就太过分了。我们这是重点高中,校园霸凌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出现的。而且,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我这个做管理老师的,难道会一点不知道?王天娇,你们说,有人欺负过朱叶瑶么?」
嚼口香糖的女生呵呵一声:「李老师,谁会欺负她呀。只有她欺负我们呢。」
「就是啊李老师,我们话剧社更是市里评过奖的优秀高中社团,我们将来都是要考艺校的。当初您同意让她加入,已经是网开一面了。现在因为她的事,我们肯定都受影响。」
「就是就是,谁欺负谁啊这算是。」
我说,哦,原来是这样!
「那还真是给你们大家添麻烦了,如果因为我妹妹的缘故,影响了学校和社团的声誉。今天谢谢你们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望我妹妹。各位慢走,不送了。」
一行人走后,我爸像疯了一样冲我挥拳头。
他骂我畜生。
「你明知道瑶瑶是被他们欺负惨的,你的本事呢?你杀猫虐狗的手段的?要不是你造了那么多孽,怎么会报应到瑶瑶身上的!」
我轻轻松松就把他抡到一边,冷笑道:「首先,你们生了一个变态,所以是这个变态的错么?」
「其次,你们又生了一个小白莲花,一个任人宰割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小白莲花,也是这个变态的错了?」
我甩开胳膊,提起步子。
我妈嗷一声,上前抱住我的腿。
「阿青!阿青你别去!」
「爸妈现在只剩你了,只有你了!」
「你要是真的去乱来,万一以后瑶瑶醒了,她得多难受,多痛苦啊!」
我转身,拎起我妈。
「你以为我要去杀人么?」
我笑,你当我傻啊。我只是反社会人格,又不是精神病。
杀人不犯法么?不偿命么?
我只是,想跟他们玩个游戏。
2
瑶瑶的话剧社共有七个骨干成员,不包括她。三男,四女,都是高一的学生。
负责话剧社的老师姓李,三十多岁的女人,是学校的一名音乐老师。
事发的时候,除了一个叫于晶晶的女生请假没来,其他六个人和李老师都在场。
据说,她们是要排练一出剧目,打算在学期末的艺术节上登台表演。
我从谁开始下手呢?
当然是不在场的那个了。
……
于晶晶跪在椅子上,脸被我踩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
我把她的手机,文具,日记本,一样样掏出来,丢在她惊恐的眼睛上。
我笑着问她,你是打算主动说呢,还是等我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根折断,就像我妹妹一样?
于晶晶吓坏了,双手扒着桌面,用力想要掀开我的压迫。
我松开脚力,由她挣扎,可下一秒,她就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把她的脸粘在了桌子上,用的是工业强力胶。
一天一夜早就干透了,她想挣脱下,除非舍掉半张脸皮。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朱叶瑶在班级里最好的朋友。」
我说刚才趁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把你浑身上下扒光了拍照——
你身上那些陈旧的疤痕,跟瑶瑶几乎一模一样。
烟头烫的,圆珠笔戳的,化学实验药品烧的。
「你才是最开始被霸凌的那个人,瑶瑶是唯一一个敢靠近你,帮助你的同学。可是为了摆脱这一切,你竟把瑶瑶骗进了话剧社,成为了他们下一个霸凌的目标。」
于晶晶吓得大小便失禁了,趴在桌子上不停地求饶。
她说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隔壁班的校草暗恋瑶瑶,引来了王天娇的嫉妒。她逼我把瑶瑶骗进话剧社,我要是不照做,他们就继续欺负我。」
「王天娇家里有钱,话剧社和学校艺术团的赞助她家出大头。所以李老师也不敢管,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以王天娇为首,他们六个人,他们欺负瑶瑶,火烧她头发,书包里塞蛇,给她灌马桶水,他们……他们都有份。」
「我说了,我真的全都说了,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我点了一支烟,慢吞吞吐出一颗烟圈。
我说于晶晶啊,我也没办法。
这个胶水,是用来粘红木家具的,除非用斧子劈开。
「人的脸上贯穿两条面部静脉和面部动脉,还有五条大神经。你等会儿下手悠着点哦。」
说完,我将一把匕首插在坚硬的桌木上。
抖抖烟灰,将星火弹在一旁的干草垛上。
火势瞬间燃起,粗略估计十分钟后就会吞灭这间小小的仓库。
留给于晶晶的时间不多了,要么死,要么割下这张脸皮。
为了求生,她甚至可以像壁虎断尾一样割舍下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弃唯一帮助过她的瑶瑶。
这得有一张多厚,多耐操的脸皮?
我安慰她,别怕,放心割,割完了兴许还能再长出来呢!
火海之中,我看到于晶晶吃力地拔下匕首,一边割一边嚎,最终被火吞噬了肮脏又懦弱的灵魂。
我拿出小本本,在上面划掉一个名字。
心满意足地收拾完现场,走了。
两个月后,我办完了学校毕业的事,用我爸给我的五百万,贷款买了一艘游艇。
瑶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于是爸妈把她接回了家,说是医生的建议。在她熟悉的环境了休养着,更容易发生奇迹。
果不其然,那天我正给瑶瑶擦褥疮的时候,发现她的小拇手指头动了一下。
正是我当年一时发狠,掰断的那根。
冥冥之中,我感觉得到瑶瑶精神意念里与我血脉相通的期待。
我真舍不得让她等太久。
我下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神不守舍的我妈。
「我出去一段时间,办点事。」
「阿青!」
我妈起身拉住我。
「昨天警察来过了,说是一个叫于晶晶的女生失踪了,她家里人报的警。她是瑶瑶的同学,她俩之前还挺好的。我……你,阿青……」
我微笑着拍拍我妈的肩膀:「哦,然后呢?」
我妈咬着唇,眼中满是惶恐。
我俯身低下,贴着我妈的耳畔。
「放心吧妈,那么大的人,我总不能随便就给埋在咱家院子里吧?」
我妈向后颠了半步,落瘫回沙发上。
我哈哈大笑,镇得天花板上吊灯乱颤。
别跟我说,你们不想她死。
变态与正常人的区别仅在于,变态不装而已。
3
于晶晶失踪了很久,警察后来又来找了我两次。
我拿出律师委托协议,惊讶道,还有个叫于晶晶的女生么?
我怎么不知道,她也欺负过我妹妹?
那我得叫律师再诉状上在加一个被告人——
「朱先生,对你妹妹的事,我们深表同情,但这个叫于晶晶的女生的确是朱叶瑶最好的朋友。她现在失踪了,如果你有线索,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们警方。」
我笑:「我妹妹被逼跳下楼,另一个女生又突然失踪,难道你们不该怀疑是那几个人换了个对象霸凌,不知道这会儿已经被埋到哪里去了么?」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上诉,然后再偷偷撤诉。
我找网上的自媒体大 V 帮我带节奏,然后再买水军举报下架。
造成了我竭尽全力,想要帮妹妹讨公道,但却苦苦未果的样子。
小半年过去了,我终于该收网了……
我花钱雇了个导演,说我想投资拍个网剧。
但成本有限,一方面我希望能把钱花在刀刃上,另一方面我想追求最真实最极致的艺术。
那些有些名气的科班出身的演员,不但价钱贵,而且表演痕迹过重。
「有没有那种还在上学的高中生,爱好表演,有灵气,最好互相认识的,不用磨合。有老师带着就最好了。」
「如我们之前说的,我希望能拍成伪纪实那种纪录片。所以反而不需要太严谨的剧本。我觉得我们可以采用机拍的形式,类似真人秀。真实记录下演员们的反应,再按照故事线剪辑上线。」
「李导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学校里的那种表演社团,话剧社团,最好有老师带着的。毕竟是,未成年人,大家都懂的。我这里报酬不多,但对高中生来说,也是不小的数目。你问问看,市内这几家不错的重点高中,学生素质肯定也比较全面。」
我跟李导喝了几顿酒,就把这事儿敲了下来。
我旁敲侧击地帮他划定了范围,趁着暑假,高一升高二的学业压力还没有那么重,李老师带着她的六人话剧团顺利登上了我的游艇。
合同保险以及监护人的授权同意书,样样规范。
只不过我用了套壳子的注册公司,没有人知道投资人是我。
就这样,一行七人,带着五彩斑斓的明星梦,带着爆款热剧的憧憬——
驶向了公海。
片名:《困海大逃杀》。
类型:灾难恐怖。
故事梗概:一位老师带着六名学生被困公海上的一艘游艇,没有任何工作人员,也没有任何能与外界取得联系的无线电设备。在淡水有限,食物短缺的境况下,如何面对恐惧与人性的挑战?
评级:粗制滥造的网大。
时长:不详。
我坐在一拍监控显示屏面前,捧着泡面碗。
我想,影片时长多少,我也不知道哇。
这当然取决于他们能活多长时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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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男朋友一起被卷入恐怖游戏中。
当我战战兢兢活到最后。
刚想要跟男友庆祝相拥的时候。
系统却告诉我,游戏还没结束,BOSS 还活着。
我跟男朋友相视一眼。
「你听到它刚刚说什么了吗?」
男朋友表情无辜。
「我没太听清。」
1
跟男朋友一起被卷入恐怖游戏中。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出差了吗?」
男朋友秦唤摇了摇头。
表情无辜极了。
「我也不知道啊,睡醒就来到这儿了。」
这时候我才看见,我们身处在一个福利院的门前。
周围聚集了十几个人。
每一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疑惑。
像是被突然拉进了这里。
就在众人一脸茫然的时候,冰冷的机械声传来。
【欢迎玩家进入天使福利院副本】
【任务:找出福利院被诅咒的秘密,并且成功击杀隐藏 BOSS。】
【天使福利院位于森林深处,承载着古老的传承,这里留下的孩子都是被天使诅咒的孩子,大多活不过十八岁,而你们将是这次的领养人。】
【想要找到被诅咒的秘密,还需要各位玩家自寻探索,真正的隐藏 BOSS 就藏在你们所有人当中。】
【完成任务第一个玩家将获得通关奖励,规定时间没有完成任务的玩家,将被强制抹杀。】
听到隐藏 BOSS 就在我们所有人当中。
顿时人群躁动。
「老子不玩了!这怎么玩啊!」
「不是他妈的 D 级副本吗!给我搞这套系统你出来!」
有新玩家已经被吓哭了。
「这游戏我能提前退出吗,我不知道怎么走到这里的,我想出去呜呜呜……」
「我刚通宵加班呢,怎么一睁眼就到这里了。」
「我还不想死呢……」
空灵的歌声传入众人的耳中,破旧的秋千上空无一人。
却莫名地摇荡起来。
紧接着被遗落在跷跷板上面的玩偶。
突然睁开了眼睛,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尖锐的笑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吓得所有人脸色一变。
有人小心地开口。
「这……这怎么回事啊,你们看见人了吗?」
「我没有……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我们真的被拉入游戏当中了吗?」
人群中有人想要跑。
身后的大门却在这时哐当一声直接关闭了。
有几个人直接吓得瘫软在地上。
还有的人不停的拿出手机想要报警,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破地方啊!怎么连个信号都没有!」
「看来不完成那个什么任务,就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我们要进去吗?」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没有人敢踏出这一步,那就只好由我来了。
男朋友拉住我的手不想让我去。
我拍了拍他的手:「别担心不会有危险的。」
我自己就是做游戏的,这里既然是个游戏,那肯定不可能一开始就把我们带入绝境。
我用力一推打开宿舍楼的门。
下一秒从门的上面掉落下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
我还来不及仔细看,身后就是一阵尖叫。
「啊啊啊啊!」
「是……是洋娃娃的脑袋!」
福利院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
她面带着微笑,捡起了我面前的脑袋。
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女士,小孩子的恶作剧吓坏你们了吧,我替她们向你道歉。」
「我是福利院的副院长,欢迎各位先生女士的到来。」
「接下来由我带大家去教学楼,你们将在这里度过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后办理领养手续,你们就可以带着各自的孩子离开了。」
副院长带着我们去了教学楼。
打开教室的门。
就看见十二个孩子端坐在教室里。
副院长拿出了登记表。
微笑着看着我们:「还请各位选择自己想领养的孩子,然后将名字登记在这上面。」
我数了数教室里一共十四个孩子。
而我们这边也刚好是十四个,真的是巧合吗?
我们都挑选完孩子之后。
副院长看着登记好的表格,突然抬头看着我们。
「各位领养人先生女士,请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要让她们发生任何意外,我们院长最讨厌伤害孩子的人,希望各位不要让我们失望。」
有性子急的人拉着她询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倒是说清楚啊!」
可是副院长却再也没有理会过她,转身离开了教室。
2
与此同时,在玩家看不到的地方。
正不断地飘着弹幕。
【天使福利院?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就是那个 D 级副本,但是却从来没有人通关过,听说死亡率百分百。】
【一个 D 级别的副本不至于吧?】
【这可不是一般的 D 级别的副本,你没听见刚刚系统说吗,这个副本 BOSS 能够伪装成任何人,之前就是伪装进玩家群里,最后没有一个人察觉,然后被大 BOSS 给团灭了。】
【这群新人也是够倒霉的,被系统分配到了这样的副本当中,看来是要全军覆没喽,我最喜欢看新人作死了。】
【希望他们不要死的太快,我还没看到后面剧情呢!】
【好期待他们怎么个死法!我天天看大神过关真的看吐了,还是喜欢新人那种挣扎恐惧的感觉!】
【可别让我们失望啊,我就搬着小板凳在这里住下了!】
3
对于被现场直播,福利院的一群人毫不知情。
很多人领完小孩就回了宿舍。
我想趁着白天好好逛逛,找一找有什么线索。
秦唤见我拉着孩子的手,走到一半就停下了脚步,开始面露难受。
我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秦唤虚弱的抓住我的手,强撑着淡淡一笑。
「没事的,可能是早上没吃早餐低血糖了。」
我赶紧扶着他,眉头紧皱。
「那怎么行,走我先带你去吃饭。」
秦唤柔弱无比的靠在我身上,低声开口。
「不去学校里逛一逛了吗,还是找线索要紧的。」
我果断放弃了找线索。
「不去了线索哪有你重要!」
身后的两个小孩眨巴眨巴眼睛。
然后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狗男人真会装!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们是小猫咪啊。
两个小孩面面相觑,正要动手。
被男人扭头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吓得当众闭了嘴。
妈妈耶你男人眼神好可怕你知道吗?
两个小宝贝欲言又止,放在身侧的小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看得弹幕一片乐呵。
【我真的笑死,这男人占有欲这么强的吗,跟小孩计较,简直没眼看。】
【看两个小宝贝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当妈的你多留个心眼子吧,别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啊!】
【这女的恋爱脑吧,男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来打赌,这对狗情侣什么时候死,现实没对象就算了,在游戏里还要被撒狗粮,这日子没法过了!】
【+1!】
【+1……】
4
我们在福利院逛了一圈。
中途倒是遇到了好几个人一起。
为首的男人见到我们,热情的向我们挥手。
「你好我是夏林,这几位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们是一起过副本的,请问能够跟你们一起合作吗?」
「就是有什么线索大家一起分享,这样逃出去的几率也就大了很多。」
我倒是轻笑一声。
「你们连 BOSS 是谁现在都不知道,就敢来合作了?」
夏林挠挠头:「就是不知道前期才要合作嘛,BOSS 在这里杀人一定是有什么忌讳的,不能直接动手,所以只要小心点还是能够避开的。」
「而且我刚刚看见你们在找线索,这一批人当中就只有你们这么积极,我只想跟聪明人合作。」
夏林拿出了信封:「这是我们刚刚在副院长办公室找到的线索,据说这个福利院已经是最后一届了,之前每次领养的孩子,都会莫名其妙地失踪,导致福利院遭到了举报。」
既然有线索,不要就是傻子。
我仔细看了看那封举报信,看起来不像是作假的。
「看来为什么会被举报就是这所福利院的关键了。」
「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我很真诚的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我这话一出,夏林身后的男生气的咬牙切齿。
「你说话不算数!」
男朋友此时将我挡在了身后。
眼神凌厉地扫过说话的那个男生,同一时间。
楼上的花盆直接掉了下来。
那个说话的男生跟花盘擦肩而过。
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秦唤语气冰冷:「想要找死,我可以成全你们。」
夏林跑出来打圆场。
「不好意思啊,他是新进副本的,性子有点急躁别跟他一般见识,还不快向两位道歉。」
那个男生似乎吓傻了,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我直接拒绝了他们:「不必了。」
「既然双方都互不信任,那就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了吧,我们走。」
我牵着秦唤刚要走。
旁边的宿舍大楼发生一阵惨叫。
紧接着一个胖子从楼上栽了下来,整个人就落在我们的正前方。
摔的面目全非,极其狰狞。
我下意识的捂住男朋友的眼睛。
「别看脏了你的眼睛。」
男朋友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乖顺的被我拉住手腕。
「好可怕……那是有人跳楼了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看着他:「你别害怕。」
我拍拍胸口保证道:「这种游戏我熟,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身后的一群人都被这动静给吓死了。
很快宿舍楼下面围了一群人。
有人害怕的捂住嘴。
「这怎么……怎么就死了呢。」
我询问刚刚在宿舍楼里面的人:「刚刚你们看见有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个哭啼啼的女孩正好是胖子的同事。
她声音弱弱地开口。
「我刚刚就看见他打了孩子,然后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就被吓得从楼上掉下去了。」
闻言众人相视一眼。
看来这问题就出现在孩子的身上。
等回到宿舍我看着身后的两个小不点,轻轻捏了捏他们的小脸。
「这副本禁忌条件难道真的跟你们有关系?」
「那你们可要乖乖的,知道吗?」
正在直播的弹幕上。
纷纷有人开口:【感觉她要完了,她竟然捏小孩的脸!】
【难不成她不知道这副本里小孩就是禁忌条件吗,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可就要死翘翘的。】
【等着吧,很多人肯定连第一个夜晚都过不了。】
【期待今晚他们的死法!】
5
为了晚上有个照应,我选择跟男朋友一个房间。
两个小孩要跟着我睡。
男朋友直接提着小孩就扔了下去。
「自己打地铺。」
两个小孩脸色一黑:「凭什么!我们要跟着姐姐睡觉!」
到底谁是培养感情的那一方啊!
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霸道。
男朋友直接把小被子扔了过去,语气冷了几分。
「再多说就把你们扔出去,晚上别想在进房间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威胁有了作用。
两个小孩想到什么,默契地不敢开口了。
我洗漱完出来就看见小孩已经乖乖睡沙发了,男朋友靠在床边上看着书籍。
我没忍住就扑了过去。
毕竟是大半个月没有见面了,谁能想到再次见面是在这个恐怖游戏里呢。
「秦唤想你了。」
秦唤放下了书将我搂进怀里。
「不好意思宝宝,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出差,本来想处理完事情就找点回来找你的。」
我闷声开口。
「也不知道这次我们能不能出去。」
「要是出不去怎么办?」
秦唤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语气克制却认真的开口。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突然有些心疼了。
我轻轻地掀开他的上衣,狡猾的一笑:「我们……去浴室?」
秦唤抓住我乱动的小手。
将我横抱起来,走进了浴室。
浴室的水雾很大,我被他抵在墙角用力亲吻。
脚尖险些一软滑倒下去。
秦唤低沉的声音带着情欲,他不知想到什么。
转头看向了某个角落。
下一秒正在窥探这一切的直播间陷入了黑屏。
弹幕吵的不行。
【为什么没有了!啊啊啊!有什么是我尊贵的 VIP 不能看的,实在不行你收个费也行啊!】
【放开我他卡我车!不行我要进去跟他拼命!】
【他刚刚似乎看到我们了,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错觉,我刚刚也看到了,他就是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然后才黑屏的!】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难不成用了道具?】
【可是上面不是显示他是新玩家吗?】
几个小时之后。
宿舍外面的钟被敲响,象征着十二点钟的到来。
我迷迷糊糊的被秦唤抱了出去。
隐约听到了走廊上传来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
我想要去看什么情况,却实在累得慌,倒床上就睡着了。
倒是弹幕上恢复直播后,一群吃瓜群众激动不已。
【妈耶终于好了!我还以为我看不到最精彩的部分呢!】
【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晚上要死多少个!】
走廊上似乎还有没进宿舍的人,着急的脚步声伴随着老师的声音传来。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走来走去!】
【简直不像话!给我拖走!】
外面传来一阵惨叫,有人偷偷开了一条缝隙偷看。
就看见走廊上无数双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眼睛,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刚刚那个男的,被抓了之后挣扎在墙壁上的血痕。
他被活生生抽去了骨头,然后被那些东西一窝蜂全部啃干净了。
现场的血迹无一不在证明,刚刚那个人死的有多惨。
而走廊上的那些小怪物们。
此刻却虎视眈眈的盯上了每一个房间。
它们在房间门口巡视,探寻怎么进入房间的办法。
屋子里两个小孩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着灯,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领养人先生,你该睡觉了。」
秦唤却抱着睡着的我,低头亲了亲我的唇,然后温柔的给我盖好被子。
这时候沙发上的两个小孩拿出了包里的电话。
拨通了出去。
这电话铃声似乎在给外面那些鬼东西指路。
如果仔细听还能够听见走廊上传出了整齐的脚步声。
紧接着这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有的从窗户,有的从通风管道。
天花板上落下一滴血迹,眼看着就要落在我的身上。
秦唤伸手挡在我前面接住了血,然后用手帕轻轻擦拭着手心。
神色中露出了赤裸裸的嫌弃。
很快通风管道里面,爬出了好几个干巴巴的小鬼,手里还拿着粗大的针头。
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尖锐的牙齿。
【怎么办有点不忍心看下去了,这男的要死了吧。】
【我的天他真的好淡定,隔壁都被直接吓晕了,换作是我我都害怕,他不是新人吗,怎么感觉一点也不慌的样子?】
【我怎么觉得他早就预料到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快看马上要来了!副本里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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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因为一幅《熊父》大火,然而随着不断地接触,我却发现她的画越发的诡异。
同时,也了解到跟她交往过的男人都先后失踪。
直到我发现了她的画里,竟然藏着一个人!
而那个人,正是我寻找的继父!
1
A 市知名画家乔娩娩采访现场。
「乔小姐,请问您创作这幅画的灵感来源是什么呢?」
乔小姐莞尔一笑,款款道来:
「有一次我去俄罗斯旅游,经过雪山看到一头棕色的熊,当时一个雪球从山顶滚落,山脚有只年幼的熊,那头大熊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雪球,将小熊护在怀里……那一幕让我很感动,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它画下来。」
我接着问:「乔小姐,你画的虽是熊,可五官是张人脸,有什么寓意吗?」
乔小姐看着画,突然愣住,久久不答。
采访完毕,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我感觉左边视野貌似有东西在动。
我抬头看去,发现惊悚的一幕。
画上熊头的嘴巴动了,它用嘴型说了一句话,没有声音,我却看懂了。
它说:「别信,Ta 在撒谎!」
我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
摔的幅度过大,以至于咖啡撒了。
我跌坐在地上,衬衫湿透,第一反应竟是去关录音笔。
采访被迫中断,我不能录下这荒诞的一幕,害怕回去后挨领导骂。
我用力眨眨眼睛,再次看向那幅画。
可就算我把那幅画给盯穿,熊的嘴巴也岿然不动。
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幻觉。
乔小姐显然被我的状况吓到,她呆愣半天,这才赶紧起来扶我。
「任先生?你没事吧?怎么突然摔倒了?」
「乔小姐,」我站起身,稳了稳脚步,发现腿有点抖,「你的画……有出现过异常吗?」
「异常?」乔小姐不明所以。
「就是比如说,这上面的熊头会眨眼睛?」
听了这句话,乔小姐沉默几秒,突然爆发出笑声。
她这一笑,一扫整间屋子的阴霾,像是透过落地窗投射在地上的阳光,明媚又热烈,和一开始见到的那个安静内敛的她截然不同。
我一时看呆了。
笑了一会儿,她说:「任先生,你这是在夸我吗?对一个画家最高级的赞美,就是夸他的画会『活』过来。」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画家乔娩娩说这句话背后真正的动机。
我只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堕入了爱河,因为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气质,还有她接下来说的那句话。
还记得我开头说的第一次见《熊父》这幅画时所感受到的震撼吗?
如果非要用语言来形容,那是一种由亲切感和胁迫感交织扭成的矛盾螺旋感。
下一秒,乔娩娩说:「其实我也最喜欢《熊父》,当初我画完时,久久地盯着这幅画,内心竟然生出一种亲切感和胁迫感交织扭成的矛盾螺旋感……啊不好意思,你可能不太理解,怎么说呢,就是——」
「我明白!」我忍不住打断她,「我的想法和你完全一样。」
乔娩娩不作声,良久,她冲我微微一笑。
正是这个笑容,让我突然觉得,我和她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有着某种命运上的牵连。
2
因为这篇采访,我在业界获得很多知名媒体认可,乔娩娩也更火了。
乔娩娩是今年年初走红的新生代青年画家,起初她在国内知名社交平台分享自己的画作,风格独树一帜,旁人难以模仿,因此获得一批小众爱好粉丝的喜欢。直到发布《熊父》,成功破圈,名声大噪。
很多记者闻声而至,想要采访,可惜乔娩娩过于神秘,一一婉拒。
直到领导派我这个刚入行半年的流水记者去采访她。
部门里的同事都吃了闭门羹,原本领导对我不抱期待,然而就在我直接敲响乔娩娩家门时,她开门的瞬间,我透过她的肩膀直直看向背后走廊的《熊父》。
尽管在网上看过,可亲眼所见时,我感受到新的震撼。
就这样,乔娩娩接受了我的采访。
「你与其他人不一样,别人站在我家门前,都是先看人,而你却先看我的画。」
乔娩娩和我采访过的女性很不一样(虽然我也没采访过几个),尽管住在一个看起来相当豪华的大别墅,衣着却很朴素,脸上未施粉黛,却白皙红润,是浑然天成的美女。说话温声细语,气质温婉优雅,好吧,我承认我有点美化她,可这都是事实。
那天采访结束后,我出于私心,向她讨了微信,没想到她答应了。
用手机操作时,我才看到她微信好友不多,除了家人跟合作商,剩下的都是女性朋友。
就这样,我们非常自然又默契地开始了联系。
先是采访后续,后来发展到互相分享,到达一定的熟悉程度,我们开始约见面。
每次见面,我们都为对方准备惊喜。
一个月后的圣诞节,在一场人造雪的驱动下,我向乔娩娩表白。
她答应了。
「不过……有个条件。」她迟疑道。
「你说。」
「我们的恋情不能公开。」她抬头看向我,眼睛和雪一样干净透亮,「否则会被媒体大做文章。」
「我理解。」我点头同意,然后吻住她迎上来的唇。
在那场雪夜,我们忘却时间,吻得难分难舍,浑然没料到,一场真正的暴风雪马上到来。
3
周五傍晚,我和娩娩约好吃晚饭。
到了约定时间,娩娩迟迟未出现。我正准备给她打电话,突然听到邻桌的人惊呼:
「……快看,乔娩娩上热搜了!」
娩娩上热搜了?我好奇地打开热搜榜,结果看到「乔娩娩被警察带走了」几个字挂在热榜前三。
我的心脏像被刺了一下,急忙点开,就在三十分钟前,娩娩被路人拍到上了警车的画面。
无视上饮料的店员,我夺门而出,拦了辆的士,直奔附近警局。
抵达目的地时,门口围满记者。我一眼看到娩娩,想要往她的方向挤,没想到就在这时,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突然冲进人群,手里举着块大石头。
紧接着,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男人扬起手中石头,狠狠地往娩娩头上砸下去。
事发太突然,所有人尖叫着散开,娩娩当场倒地,而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也被当场制服。
娩娩立即被送到医院。她的额头被砸出一个大窟窿,血流不止,需要及时处理。我跟着赶到医院,却被当成扰乱医院秩序的无良记者,被赶到外面。
等待的时间里,我继续网上冲浪,得知娩娩涉及一起近日的失踪案,失踪男人叫周逸,和娩娩曾交往过一段时间,而今晚伤害娩娩的那名男子,正是周逸的弟弟周安。
等等!周逸周安?
我心中一惊,周逸是我的高中室友,当年我们关系不错,只不过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渐渐没了联系,至于他弟弟周安,我还给他补过一段时间物理呢。
不会那么巧吧?
我又翻了几条新闻,找到些照片,点开一看,上面的人果然是我认识的那对兄弟。
我心里凉了半截。这世界也太他妈小了。
4
直至午夜,警察记者才纷纷散去。
我重新回到医院,思考着以什么身份和护士申请见娩娩,正好碰见娩娩的助理王姨。
王姨是个五十出头的女人,气质和娩娩很像,一度让我以为两人是母女。
王姨见到我,露出抱歉的神情:「不好意思啊小任,娩娩今天遇到很多事,不过现在都解决了,她说想见见你。」
我来到病房,娩娩脸色苍白,朝我张开双臂。
我走过去抱住她:「你还好吗?警察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娩娩扯出一丝微笑摇摇头:「网上的新闻你看了是吗?」
我愣了愣,点点头,「周逸其实是我高中同学,没想到你们交往过。」
在我印象中,周逸是个大老粗,且大男子主义,实在难以将周逸和娩娩两人想象到一块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娩娩目光柔软,「周逸虽然大大咧咧,但那时候对我挺照顾,大概一直以来我很缺父爱……我从小就长在一个不健康的家庭,父亲出轨家暴,我妈被他气到自杀,后来我爸抛弃了我,我被送到孤儿院……之后我就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出人头地。」
听了娩娩的自白,我很是心疼,怪不得她的别墅那么大,却那么空。
我想娩娩和我一样是个缺爱的人,只不过我们索取爱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他怎么突然失踪了?」
娩娩摇摇头:「据说一个礼拜前,他早上七点出门后就再没回来……我和他分手半年了,期间也没联系过,今天才知道他半年前创业失败,过得很不好。」
「那周逸的弟弟……」
听了这句话,娩娩叹了口气。
「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觉得他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但他不知道,当初提分手的人是周逸不是我。」
「你们为什么分手了?」
「没什么,他不希望我出名,成为一个抛头露面的人。」
5
周逸的失踪案还在调查中,娩娩因为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所以很快脱离嫌疑。
风波结束后,日子回归到平静之中。为了赔礼上顿饭的失约,娩娩说要请我吃海鲜火锅。
结果翌日中午,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以为她又被叫去警局喝茶,结果她打来电话,说昨晚熬夜创作,现在才醒。
最终让我去她家等待。
到娩娩家时,我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在后花园捣鼓什么。
等我走近一看,发现那人正提着一桶黑色颜料往花圃泼。
「喂!你在干什么?」
我怒气冲冲上去,然而那人转过身的瞬间,我惊了。
是周安。
周安看到我明显一愣,但很快恢复正常:「任……哥?怎么是你?」
由于不能暴露我和娩娩的关系,我只好随便撒了个谎:「我是记者,到这附近做采访的,倒是你,几年没见,现在怎么干起流氓的事情了?」
周安的神情瞬间变得狠厉。
「乔娩娩那个女人……她害死我哥!我哥失踪肯定和她有关!」
说着,有开始发疯一般挥洒手里的油漆桶。
我连忙将他摁住:「周安,咱是文明人,能不能别这样?人家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乔娩娩跟你哥失踪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人家都分手半年以上了……」
「你知道个屁!」周安一把将我推开,「你知不知道近几年市里有好几个失踪案件是不了了之的?你知不知道这些失踪案件每次都紧挨着乔娩娩新开画展?你又知不知道,乔娩娩从来画的都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周安一口气说完,扔掉油漆桶,吐了口唾沫,愤愤离去。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知道,我是对的!」
6
周安的话像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
我心事重重地来到娩娩家,一眼看到走廊尽头墙上那幅《熊父》,心里咯噔一下。
「别信,ta 在撒谎。」
记忆中那句话在我脑海中想起,我现在都无法辨认那是现实还是幻觉。
Ta 是谁?谁在撒谎?
看了半天,画像毫无动静,我正想开口对他说点什么,这时楼上传来娩娩的叫声。
我走到客厅,来到二楼,娩娩从浴室里探出半个头,面色微红:「那个……我忘记拿内衣,你能不能帮我在卧室衣柜最底下的抽屉拿一件?」
这句话给我也整脸红了,我连忙转过身,支吾道:「额……你、你等会。」
来到卧室,环视着四周,我差点惊呆。
与我想象中的不同,娩娩的卧室凌乱不堪。
衣服堆得到处都是,床像狗窝,梳妆台的瓶瓶罐罐东倒西歪。
我深吸一口气,这就是女孩子的房间吗……
不再多想,我连忙走到衣柜,拉开指定抽屉,血液顿时往脑壳冲。
我半闭着眼睛,用手指挑起最上面那件白色蕾丝内衣。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非常细微、压抑、且隐忍的哭声。
我猛地睁开眼睛。
谁在哭?
这时娩娩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起身去了浴室,娩娩红着脸说,让我再等个十分钟。
女孩子的十分钟相当于三十分钟。我让她慢慢来,百无聊赖中,只好在二楼走廊随便转转。
走廊墙上挂了好几幅画,都是娩娩的作品。她的风格很固定,但很百变,无一例外都是动物身与人脸的结合。
有梅花鹿男孩、羊头少年、金鱼老翁,形象栩栩如生,就像用真实的材料做成标本一样。
等等,真实的材料?
我看着其中一幅,忍不住伸手去触碰画面,我总觉得,画里好像藏着另一个世界。
就在这时,那阵哭声又来了。
我放下手,回头看向四周,仔细聆听,寻找声源。
谁在哭?为什么有人在哭?我记得娩娩是一个人住,这间屋子除了我们两人,还有谁?
走至浴室,我听到娩娩在里面轻声哼歌,哭声也逐渐消失。
不是这个方向。
我回到卧室,哭声逐渐加大,但闷闷的,也不在这里。
往后走分别是书房、杂物室和画室。我一一站在门口聆听,虽然门没上锁,但我是第一次来娩娩家,擅自闯入不太好。
虽然没进去,但我能确定的是,声音就在这三个房间里。
画室的门留了条缝,没关紧。透过门缝,我看到一扇大大的落地窗,窗前有一幅被大块画布遮盖的画,阳光照在画布上,折射着耀眼的白光。
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确认无误后,我推开了画室的门。
听到一阵更大的,沉重的、哽咽的哭声传来。
7
这个哭声过于浑浊,我辨不清是男是女。
哭声依然持续着,但奇怪的是,它不像是通过空气传播的,而是通过脑波或者心电波。
我觉得一阵不适,甩甩头,想要摆脱这种感觉,却听到哭声离我越来越近。
断断续续的哭声变成嚎嚎大哭。
我很快锁定目标,哭声应该来自那块画布底下。
娩娩说,她昨晚熬大夜创作,看得出来,地上丢满颜料画笔,调色盘上的颜料还没干。
画作完成了吗?按理说画完不该等它晾干了才盖上画布吗?
不知为什么,一阵莫名的恐惧爬上我心头。
空气十分安静,我小心翼翼挪动脚步靠近画布,停下脚步。
是画在哭?
我的手接触到画布,手指捏紧一角,缓缓向上掀开——
底下的画露出蓝白相间的衣服一角,像毛衣,又像外套。
这是穿了衣服的动物?
我手指稍稍发力,想继续向上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激烈的尖叫。
我吓了一跳,手指松了力,画布重重落下,扬起细微灰尘,我咳了几声,慌乱地回过头。
这时哭声像是中断连接的信号,戛然而止。
娩娩站在画室门口,裹着浴巾,头发湿哒哒黏在脖子上,一只手按压着上下起伏的胸口。
「娩……娩?」
「你怎么没经过我同意就擅闯画室?知不知道这里是创作者最隐私的空间?!」
事发突然,我被娩娩这爆发性的一面吓到。
娩娩边说边大步向我走来,一手拍掉我的手。
我意识到自己做错事,连声道歉:「对不起娩娩,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我听到了哭声……」
「什么哭声?哪里有哭声?这屋子就我们两人,你见我哭了吗?!」
娩娩神色狰狞,喋喋不休,像是换了个人。
见我沉默,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但仍是态度冷淡地说:「对不起,任诚,火锅下次再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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