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东北各邦中暴力冲突最严重的是曼尼普尔邦,该邦面积仅占东北地区的8.5%,人口仅占6%,但武装暴力活动造成的伤亡人数却约占整个地区的一半。目前,联合民族解放阵线、人民解放军等分离组织都非常活跃,其活动范围遍及该邦的九个区。2007年,它们在该邦制造了37起爆炸事件,造成408人死亡。2008年这一数字上升到60起,其中有35起发生在首府,共造成485人死亡。阿萨姆邦是第二重灾区。孙士海介绍,由于该邦盛产茶叶、棉花、烟草等经济作物,拥有丰富的煤矿和石油资源,许多外来移民(比如孟加拉人和来自印度比哈尔邦的移民)涌入该邦寻找工作。这就造成了当地土著的不满。种族分离主义分子认为这些人抢走了他们的工作机会,与他们争夺本就稀缺贫乏的资源,因而心生怨恨,并制造多起血腥暴力仇杀。他们不仅屠杀外来移民,还经常袭击政府军。他们的目的是想先把不属于其种族的人从该地区驱除干净,进而要求享有更高的自治权,甚至独立建国。
进入新世纪以后,印度东北地区的安全形势依然严峻,分离主义运动呈现出了新的特点:伊斯兰极端势力在印东北部加速扩张。据印度安全部门估计,2004年东北部有近5000名能熟练使用武器和炸药的伊斯兰武装分子,仅阿萨姆邦就有近20个伊斯兰极端组织。此外,孟加拉国伊斯兰极端组织和“虔诚军”等10余个国际伊斯兰极端组织也在印度东北部开展活动。
头痛的克什米尔
印控克什米尔是印度分离和恐怖主义活动的另一个重灾区,是印巴关系的“死结”和南亚地区的“火药桶”。目前,活跃在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的伊斯兰武装组织超过12个,他们各有特点,政治主张也各不相同,有的主张统一克什米尔,独立建国;有的主张并入巴基斯坦;还有的声称是为伊斯兰而战。
印控克什米尔穆斯林的独立运动源于1947年印巴分治的“蒙巴顿方案”。该方案依据宗教差异将印度分为以印度教为主的印度和以伊斯兰教为主的巴基斯坦两个国家。该方案还规定,印度各个土邦可以自行决定加入一个国家,使之成为克什米尔问题的根源。穆斯林占克什米尔地区人口的多数,但是克什米尔土邦大君却是印度教徒。印巴分治时,穆斯林希望加入巴基斯坦,但是土邦大君却想加入印度。结果引发印巴两国对该地区的争夺,即第一次印巴战争。此后,在联合国调停下,双方于1949年签订《卡拉奇协定》,克什米尔被分为印控区和巴控区两部分。尽管如此,在印控区穆斯林仍占人口多数。1965年,印巴围绕克什米尔问题再次爆发战争。
上世纪80年代末以来,印控克什米尔的部分极端武装组织为实现独立或与巴基斯坦合并的目的频繁使用暴力手段,使得印控克什米尔从此陷入血雨腥风。20多年来,这一地区有超过4万人死于非命,财产损失不计其数。除后起的“虔诚军”和“穆罕默德军”外,该地区还有“圣战者党”、“塔里克圣战组织”、“阿尔巴达尔圣战组织”、“哈克图尔圣战组织”、“查谟—克什米尔解放阵线”、“希斯布尔•默米尼恩组织”等极端组织。
除了矛盾最为集中、最为突出的印控克什米尔以及东北地区外,印度还有许多深受恐怖主义威胁的地区。从孟加拉湾沿岸地区到印度中部,如安得拉邦、西孟加拉邦、加尔克汉德邦、奥里萨邦、比哈尔邦等则长期活跃着纳萨尔派武装,每年都导致数百人死亡。自上世纪60年代至今,纳萨尔派武装的影响力已从13个邦扩展到了28个邦。查迪斯加尔邦则主要活跃着左翼武装,2006年曾有360多人死于极左武装活动。
从民族分裂分子到伊斯兰极端势力,再到极左武装,频频出击的叛乱分子,过去几十年不断困扰着印度大部分地区的居民。印度德里大学政治分析家欧嘉曾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诉求、不同的理想。因此,在印度这个人口每年大幅度增长的国家,肯定会出现歧见。”而印度各地经济发展的不均衡和严重的贫富分化,更是加重了人们的不满,使得分离和恐怖活动愈演愈烈。
艰难的反恐之路
反政府武装组织的不断坐大,已对印度经济发展和政治稳定带来了不容忽视的消极影响。印控克什米尔地区风光优美,历史上素有“东方瑞士”的美誉。但由于安全形势状况不佳,外国旅游者寥寥无几,大型水电项目也很少,经济状况一直低迷,失业率长期居高不下,大批年轻人毕业立即失业,反过来又为恐怖和极端主义滋生创造了条件。印度东北部地区也大体相同。比如在面积只有1万平方公里的特里普拉邦,打着保护当地部族利益旗号的武装组织“特里普拉民族解放阵线”频频向印度军警放冷枪,同时还对当地百姓敲诈勒索。该组织为抢夺地盘,不时与另一支反政府武“特里普拉猛虎军”爆发正面冲突。为抗击“特里普拉民族解放阵线”的骚扰,一个名为“孟加拉国联合解放阵线”的当地组织也开始兴起,主张以暴抑暴。这种无休止的仇恨循环——冲突、报复、再报复——让本已动荡的当地社会和经济状况更加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