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他轻轻拂去落在她肩上的雪,“进来说。”
走进包厢,唐宁宁觉得有些奢侈了,两个人一南一北空旷地坐着,像两座互望的大山,“我的朋友突然有事来不了。”她糯糯地开口,他当然知道。“坐过来吧,坐得那么远怎么吃?”“哦”她慢吞吞地磨蹭过来,那么不情愿?他心中无由地窜起了一股邪火,声音都略带了些怒气,但面上仍挂着笑容。“服务员,两瓶泸州老窖,还喝别的什么吗?”别的?这酒是给她喝的?唐宁宁瞬间觉得自己赴的是鸿门宴,扯出一个自认为有些可怜的笑容软声道:“我不会喝酒啊”“我也不会”他答得那么自然坦荡,仿佛再说不会喝酒的人喝酒才正常一样,酒可以做什么?壮怂人胆啊,唐宁宁是极怕自己喝多之后露出饿狼本性的,为了不让事情演变成无法控制的局面,她决定,打死都不碰一口酒。
果然,他和她又想到一处去了,没吃几口,他便自顾自地喝起酒来,一杯接着一杯,也没有劝她喝酒,直到面上染了桃红,身形开始不稳,他向唐宁宁这边挪了几公分,她躲闪,他追赶,直至她的后背贴上墙面,他忽而俯身,浓烈的酒气扑洒过来,熏得她也有些醉意朦胧,几乎是被他用胳膊禁锢在怀里,她紧张得一动不动,仿佛喘一口大气就能碰到他近在咫尺的唇,他忽的抬头嘴里正蠕动着欲说出什么,此情此景,应是告白。唐宁宁都想撸胳膊挽袖子大喊一声让我来了,可电话就是那么不合时宜地响了,清冽的铃声让她打了个寒战,才转瞬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与男神在做什么,气极地使劲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周其深掏出手机,手势解锁是一个N字,是巧合吗,她心头还是不可忽视地震了一下。屏幕上赫然三个大字“路——小——菲”
男生眸色一深,几分清明凛冽而过,倏地起身,出门才接起了电话。一脸茫然的唐宁宁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直至他微红着眼回来,声音有些哑:“对不起,我临时有事,我的话,下次再说。”语闭,消失在她的面前,她拈起他喝酒的杯子轻抿了一口,苦涩辛辣的麦芽香正如他这个人,为什么总让她有如此炙热的感觉,明明冰凉的要命。
汇演在即,所有人都加紧了训练。唐宁宁是不大懂这热烈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但池甜甜则会偷偷跟着她混进排练厅,预计哪个目会出彩,“看看我能不能再拍出一个明星,让我们新闻社彻底发扬光大。”她这话是对着唐宁宁说的,却遭来了路小菲的侧目。她这几天的状态,不太好,几个旋转平转的动作频频出错,偏还是最重要的压轴,总导演有意要将唐宁宁的节目和她调换,周其深首先一票否决,作为副导演,他有这个权利,作为男朋友,他有这个义务。
汇演当天,道具组准备的服装突然出了问题,弄丢了唐宁宁的表演服。她跳舞时要穿的是一件宽松白衬衫和黑色漏洞牛仔裤,牛仔裤好说,她刚好穿了一件相似的,白衬衫就麻烦了。学校给所有工作人员准备的都是很校园风的蓝衬衫配小丝巾,她自己则穿了件卡通卫衣,都不能拿来撑场。正当她焦头烂额时,周其深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进试衣间一下。
她磨磨唧唧蹭过人群闷着头打开试衣间门时,一片春光映入眼帘,半敞的白色衬衫下,少年的皮肤白皙又肌理分明,像杂志上的模特一样散发着充满诱惑力的雄性荷尔蒙,他转身之际,唐宁宁迅速捂住脸却独独避开了眼睛“我什么都没看到!”她底气不足地解释。他勾唇,邪魅一笑:“那把手拿开,现在看也不迟。”唐宁宁觉得脸上大火燎原,肯定比猴腚都红了,更不敢把手放下。
“衣服就穿我的凑合吧。”他一把把衬衫甩在她脑袋上,淡淡撒下一股洗衣液的清香。“你不是弹钢琴吗,就光着上身有伤大雅吧。”衬衫滑落,她对上男神那双写满鄙夷的眼睛,“我会穿燕尾服的。”“哦,那我就放心了。”她拍拍胸口,松了口气,男神的裸体岂是谁都可以看的。
唐宁宁身材娇小,周其深的贴身衬衫也被她穿出了宽松的感觉,台上灯光流连闪烁,台下观众尖叫喝彩,气氛很热烈,但她觉得有一道光各外炙热,一直不曾从自己身上游离。谢幕时,江严捧着一大束满天星走上台,她微微点头一笑,接过花束,无意间瞥见角落里的周其深突然沉了的脸色,向出口跑去,发生什么事了?她正欲突破人群向他那边过去时,江严身子一侧,挡在她身前:“我想送红玫瑰的。”他仍眯着眼,此时却染上了温柔。“花我很喜欢,谢谢学长”唐宁宁打算见缝插针,却又被他堵住,“宁宁,这也是我的心意。”板住她的肩,他柔声说:“”满天星——真心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