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坑上的粗重呼吸声 西北炕头上的春天

时间:2018-12-05 21:00:47 编辑:环宇 来源:网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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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坑上的粗重呼吸声 西北炕头上的春天

大坑上的粗重呼吸声 西北炕头上的春天

  要数村子人缘最好的人,就数母亲;要数村子性子最刚烈的女人,就数母亲;要数村子谁家炕头最热,也数母亲。

  母亲是村子里唯一的“接生婆”,村子里50岁到10岁左右年纪的大人小孩,几乎都是母亲双手迎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全村几百号人偶患疮痱痈疴、腰痛腹胀,几乎都是母亲的艾条给驱走的,可母亲从来不要报酬。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母亲不好惹,连那蛮不讲理、牛皮一时的老村书记、好占便宜搬弄是非的“三哥”,早都领教过了,只要母亲认准了理。

  每逢农闲时节,母亲的炕头总会少不了村里的常客。下雨下雪天,被烟火熏得黑黝黝的屋子里、暖烘烘的热炕头,聚满了大妈大婶、左邻右舍。大妈大婶抱怨媳不贤、子不孝,她会耐心开导;小媳妇大小伙闹矛盾,她有许多说和的理由。说说笑笑的不经意功夫,大家手里的草编就编了一大盘。谁家的儿子打工赚钱多、谁家的小伙领了个城里姑娘、谁家的老人身体有病、谁家添了丁,她小脚不出门,知道全村事。

  大爷大伯一上炕,母亲总舍得最好的茶叶熬罐罐,最香的燕麦炒面来下茶。有时高兴了,从她的嫁妆箱子底部掏出一瓶好酒来,自己呷上一口,给大爷大伯倒上一盅。口里念叨着,这一斤茶叶谁称的、这一瓶酒谁给的——她舍得。

  我们做子女的,每次回家,总少不了围在母亲身边,暖着热烘烘的被窝,一座就是几个小时。不管冬春四季,回家的感觉总是一样的。先是母亲问长问短、问寒问暖,后是等不及我们开口,母亲就介绍谁家添喜了、谁家孩子考上学了、谁家盖新房了、村里最近娶了几个媳妇、走了几位老人……,说着说着,母亲的眉宇之间就多了几分沧桑凄凉之感,语气之间也略显出几分哀叹悲惋之气。

大坑上的粗重呼吸声 西北炕头上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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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赶着看村子里送葬的热闹场面,有时,看到那些老人争先恐后地往前挤,觉得很是讨厌。一次,经一位老人点化,才知道那是他们为一辈子的伙伴、邻居、朋友送行,那依依的送行,也将是永远的离别,会释然无限的情仇恩怨,会送去无尽的祝愿和祈祷!

  而今,母亲已八十高龄,虽然耳聪目明,但身体日瘦一日,有时整夜咳嗽难忍。虽然她性格达观、心境还好,但终究不能抵抗生老病死的自然之道。我只能在心中时时默念:愿母亲健康长寿,愿母亲的热炕头永远那么热!

  第二年,他们就结婚了!结婚前几天我都和母亲过去帮忙,她亲自用尽全力给自己挖了一个窑洞做新房,窑洞顶上有一间随时能被大风刮走的青砖瓦房,房子里面光线不是很好,墙上泛着长长短短的麦草,炕头因为烟熏火燎黑的似炭一样,闫家爷爷坐在炕头扒拉着长长的烟斗,闫家奶奶踩着裹的像个粽子的小脚扭进来扭出去忙乎着!

  我和母亲负责捏果子,用和好的面做成各种形状放在油锅里炸,几个帮忙的婶子说我长大了也一定是和新婶子一样的好媳妇……可我心里想我才不那么傻呢,因为我参观过她的新房,其实是和她家的两头牛同居一屋,炕上砌高了一截分开两个天地,一边是新婚夫妻的爱情基地一边是两头牛的家,某种意义上来说,两头牛显得比人更尊贵,因为他们占据了窑洞最有利的位置,两个新人只不过是他们的守门人!

  可谁说不是呢?那个时期,那两头牛不但是一个家庭实力的象征更是主要的劳动力,他们的尊贵是时代给予他们的认可!炕上铺的很单薄,炫红的床单小了半截,裸露出银白色的席子,坐上去支的屁股生疼!“新房”隔壁就是厨房形成一个V字型,也都是她用铁锨一推车一推车挖出来的……

  结婚那天,我跟在后面看热闹,新郎刚把新娘抱上炕头,就看到站在距离炕头最近的那头牛肛门大开“扑通扑通”拉了一地的牛屎,热气在寒冬腊月迅速蔓延屋子里迅速蔓延着浓烈的牛粪味,新娘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红色纱巾缓缓飘动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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