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跑吧,把你们身上的血跑热了才好吃。’灰狼的长嘴里飘出一阵人言,场面异常诡异。
大丫拉着妹妹向外跑了好一阵,此时二丫的脚已经不再流血了,只是一脚血污并没有引起大丫的注意。
大丫现在很苦恼,这个小院子怎么跑也跑不出去。而那头畜生就在堂屋门口好整以暇的盯着姐妹两个。就像小时候看见隔壁的大花猫抓住老鼠时的样子。大丫就没见过有老鼠从那只花猫手里逃出去过。
大丫跑累了,妹妹已经不再哭了。回头瞥了一眼,妹妹已经疼晕了过去。再也跑不动了。
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大丫跌坐外地,呆呆的看着灰狼。再也吃不到柿饼子了,灰狼会不会像吃柿饼一样把我吃掉?柿饼可真甜呀。
灰狼慢慢走向大丫,逐渐到来的危机并没有能让大丫再恢复一丝力气。
他就要咬我了吧,刚才二丫哭了半天。一定特别疼,我最怕疼了。好累呀,妈妈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们还没等到爸爸回来呢。
大丫仿佛认命般闭上了双眼,这一夜他经历的太多了。这一切恐怖终于还是压倒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灰狼已经走到身前了,低头嗅了嗅大丫的脖子。从那森白的牙齿间散发着一阵阵的腥臭,可以清晰的看见滴落在地的口水。灰狼张开大嘴,似乎已经有点不耐烦的向大丫的脖子咬去。
………
………
砰!
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的宁静。月亮出来了,又一次挥洒下了惨白的月光。远处的几处民居从黑暗中显现出来,似乎被枪声惊醒,点亮了油灯打算出来查探一下。
灰狼,哀鸣了一声之后倒在了大丫身旁。枪声也让大丫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一个男人,穿着脏不拉叽的灰色衣服。满脸的胡子茬,妈妈在那个男人身后的不远处,脖子上缠着一块灰色带血的破布。这个人好眼熟,好眼熟……
是爸爸,大丫睁大的双眼一下子就出了眼泪。‘哇…啊………爸爸!我想吃柿饼子…’
我有10多年没见过子仲了,关于他的相貌和体态,皆无从知晓。近来总会想到一些陈年往事,想起汴禹河旁的那所老校,想起与子仲等人一起种过的杜鹃花,但这些人的相貌却愈发远了。不知过了少不更事的年纪,他的“病态”有没有好一些。
天色回暖之后,汴禹河的水又涨起来了,河岸的柳梢上滑落了几片嫩叶,趁着布满朝气的薄雾顺水漂流。沿河的几户人家起了个大早,卖烧饼的担起了扁担,下农田的扛起了锄头。学生中也有起早出门的,但不是上早读,汴禹中学没有早读和晚读的传统。
我认识子仲是在2005年夏,那时我读高一,他读高二,子仲的班级就在我隔壁。说不清我是在什么时候跟他搭上话的,有一次我们上作文课,光头老师抱了一大堆卷子进来,那是高三学生模拟考试的卷子。五分钟之后,他勒令我们写一篇名为《浴火重生》的作文,之后又继续埋头看他手里的卷子。
记得当时有学生不会写浴火重生的“浴”字,为此光头老师特意拿起粉笔在油亮光滑的黑板中间书下大大的“浴”。那龙飞凤舞的大字顿时像一头怒吼的雄狮,咆哮着钻进了我的胸膛。没错,不会写“浴”字的同学就是我。但光头老师一向和蔼,并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而批评我。
时隔这些年,我记不得当时写了怎样的文章,但课堂上的某些场景却一幕幕刻在脑子里。那是一个溽热的午后,教室里同学们一个个挥舞着胳膊以课本为扇,搅动着几十号人散发的体汗味,连同空气,一起吸附到我挑剔的肺里。书写至一半时,我穿的那件带有卡通形象的灰色短袖已湿了大半。我嗅了嗅,是类似食物酸腐的味道。
浴火重生,该是怎样一个故事呢。
家有美媳全文阅读全文 秦雨老旺全文目录1-65章 老旺颤抖着把自己的
书写至600字时,我发现没法给出一个连贯合理的结尾。思路卡在某一个节点时,靠近门边的窗口上突然闪现出一颗脑袋,他不时地看向我们的教室,抓耳挠腮般地做出几个鬼脸,像是在擦汗,又像是抓痒。不知是谁悄悄说了句,“快看,隔壁班那个精神病又被罚站了。”也有同学反驳道:“应该是多动症吧。”“反正是有病,不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