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观光团代表都分散回到自己的故乡去,探望自己的的亲人。这天清早,王行没有回故乡上海,而是从广州坐上飞往海南岛的飞机……
十月的羊城,晴空万里,飞往海南岛的飞机慢慢的在跑道上启动了。这时,王行的心,早已飞上蔚蓝的天空,越过广阔的琼州海峡,飞到刘萍萍的身边。初冬,北国己是冰天雪地,海南岛却是阳光灿烂,百花怒放迷人的景象。
农场座落在海榆中线二十七公里处。旁边,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小溪水闪着粼粼的波光,从北往东流去,它像一位女人的雪白双臂,把这幽静的农场连同那无边的绿色胶林,紧紧地搂在自己怀中。
下午三点,王行坐着一辆洁白的面包车,来到了当年下乡过的东山农场。
刚下车,就围上一大群好奇的小孩,他们伸着脖子,眼瞪瞪的观望着这位身着西装打领带的不速之客。这时,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孩调皮地问:“叔叔,你找谁啊?”
“小孩,你知道萍萍姐姐住在哪里?”王行用生硬的海南语调询问。
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孩子则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回答:“她住在…那…边…”
王行顺着女孩子指的方向,踩着一条铺满绿叶的林间小道走去。
这是一栋仅有一间小房子的宿舍,门前用篱笆围起一个小庭院,院子里放着一盆盆长得洁白如玉的茉莉花。
牧红从屋里走出来,笑容满面地招呼:“同志,你找谁?”
“我找刘萍萍。”王行高兴地回答。
“啊!你就是……”牧红惊奇地望着说。
“我就是王行!”王行兴奋地回答。
“王行,我是牧红。”说着,两人亲切地握手。
“萍萍到广州开会还没有回来。请到屋里坐坐。”牧红一边说一边热情地邀请王行到屋里坐。
王行听到萍萍尚未归来,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他跟着牧红跨入门槛,牧红与萍萍准备结婚的合影照片,立即出现在面前。突然,悲痛、失望、无奈,像一条粗粗的鞭子重重地抽打在心上,他的身体连续倒退了几步,昏倒在地上。
这里的一切,己不比往昔。他醒来后,感觉到农场不是久留之地,于是,他握住牧红的手谢了谢,然后,转身进了车子返回海口市。
到了海口市后,知道自己病情,立即住进了海南第一人民医院。在病床上,烦闷、痛苦、失望不断折磨着他的心,他决定提前返回新加坡。临别前,他向刘萍萍拍去最后一份电报:
“我怀着万分喜悦的心情,回到阔别多年的农场,准备把你接到国外生活,谁料到千里迢迢赶到这里,遭到的是悲痛、失望……我不怪你,这是音讯不通给我们带来的悲剧。萍,我患病了,知道自己的病情,不能在这久留,定于明天下午五点坐飞机,离开海南岛返回新加坡去。”
再说,刘萍萍在广州开会结束后,顺便在羊城游览一天。这天,她刚刚回到农场就收到王行的电报,心急如焚,下午,她顾不上长途跋涉疲劳,立即坐上农场的汽车赶往海口,当她走进海口飞机场时,王行乘坐的飞机己徐徐起飞了。
晚了,王行在她到达十分钟之前,己迈着沉重的步子,像一只带伤的飞雁,一步一步地登上了飞机。
看着冲向蓝天的飞机,她委屈地抱着脸孔痛哭了。
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刘萍萍还呆呆地凝望着遥远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