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里有女同志吗?”女人扫了一眼房间四周的墙壁说道。
“没有。”
“哦,那好吧,只能如此了,我告诉你我为什么非进来不可,因为我一刻都不能再等下去了,不能再等了,再等一个晚上的话,我想我会疯掉的。”女人并拢的双腿一会儿侧向左边一会儿侧向右边,两只手紧紧地抓着搁在膝盖上的米色小包。
“您在等什么?”
“等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我告诉你我老公不爱我了,不喜欢我了。”
“白痴。”我随口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哦,没什么,我在嫉妒得到美女的男人。请继续。”我连忙挥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女人却紧闭朱唇。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奇妙的光:“你知道吗,无事献殷勤,无非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愧对别人的时候,第二种是功德圆满春风得意的时候。”
“哦,果然如此。您总结过不错。”我仰天长叹后表扬了她。
“谢谢,我也是琢磨了好久好久才得出这个结论的。”
“您是说您的老公无事献殷勤于您?”
“不只是我老公,还有……还有……我的……妹妹。”女人艰难地说出了后半句。
“好吧,我明白了,您留个电话,明天上午我会给您打电话。”我低头看了看我手腕上硕大的贫民窟手表,站起身要走。女人,到此为止吧,你的美丽也不能让我停留,再这样无休止地加班下去,必然我先行疯掉。
当我走到门口,做出关灯的样子。女人竟然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这时,她突然板起脸,变得严肃起来。
“我去你家把话说完也行。”
“我没有家。”我张开双臂,一脸无奈。
“那就去我家。”女人起身坚决地说道,眼睛里却流露出无尽的乞求。
“去你家?我可不想挨你老公的拳头。”
“他变了,现在他是不会为了我而揍你的。”
“好吧,那就去你家。”我做出了一个连我都感到惊讶的决定。
女人先是目瞪口呆立在原地3秒钟,接着是一阵窃喜的微笑,随之,先前所有的真诚与无助又爬满她的眼角。
我把门锁好,跟着女人走在人行道上,抬头向天空望去,才发现这是个晴朗的夜晚,心中不由得感叹,城市的街灯竟让我忽略了星星的存在,忽然想起了童年的情景:每个夏日晴朗的夜晚,我都和几个邻居家的孩子一起玩捉迷藏。那叫一个爽,虽然不是身处险峰或者潜入藏匿着鲨鱼的海底,但依然感到冒险的刺激。因为只有星星和月亮的光辉,若在大片的黑暗里突然找到一个会动的黑影,定然会被吓得毛骨悚然。
一辆探戈红的本田歌诗图停在巨大的楼体的阴影里,女人示意我坐上后座。这个当代的怪兽,睁亮了双眼,冲出了阴影。
女人的家一点儿也不阔气,简单朴实,但充满了艺术气息。当你坐下来的时候,你会慢慢地感觉到那种被艺术和文化浸透的每一件物品,似乎刚刚在我耳边飞过的那只蚊子都被艺术的氛围所熏陶,它的嗡嗡声竟似歌剧一样优美动听,飞翔的姿态像大雁那么沉稳而优雅。
“您叫王玉?”我把刚刚瞧过一眼的结婚证放回原位——茶几上。
“嗯。我老公叫刘志远,业余画家。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与他并不相配,他是整天窝在家里的思想者,是宅男。”女人的情绪完全放松了下来。
“您说得没错,这幅画就很有思想。”我指着一幅黑色画框里8K的素描画说道。
“嗯,我也觉得很传神,你看他把我画得一眼认不出来,但越看越像我,似乎还有未出口的话语。”这个王玉洋溢着一脸的幸福。
“这幅画,我有一点看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两只手,掌心向着自己、一上一下悬在右侧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