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是在城外不远处的竹林相约见面的,柳公子手握一把折扇,轻轻一摇便送了她一首情诗。
贾欢喜也是经过细心打扮的,头戴碎花步摇,耳缠玉珠玲珑,左手一方翠色镯子,一身云锦轻纱彩袖……噢对了,那时候的她也还是纤柳细腰,莲步袅娜的。
柳家公子自然是一眼便爱上了,这润着色的竹林,飘着女子香膏气味的风,哪怕是那日阴晴,都被眼前的女子带的可爱了。
可是,公子书袋掉了一地,女子还是一句话不说。
公子一急,便问道:“柳某今日见佳人,便是一见倾心,不知道姑娘对柳某的感觉如何?”
谁知贾欢喜娇俏一笑,言语中也带着羞色:“嗯……方才小女子一直在打量着公子……奈何公子身子板太弱,只怕不抗揍。”
这是她的第一次相亲,以男子铁青着脸离去而告终。
贾老爷一听亲事黄了,开始着了急,三天两头把说媒地往家里请,上门提亲的也踩破了门槛,贾欢喜就是闭门不见。
光她房间的门就被贾老爷踹坏了无数扇,贾欢喜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和往常没有什么变化,只能越来越能吃了。
最后父女二人实在僵持不下,只好由贾夫人出门说清,这才定了“君子协定”——十七再嫁。
一年过去了,贾欢喜就变成了现在这个二百斤的胖子,这时候贾欢喜倒是愿意出去相亲了,但是男方一听是贾家的姑娘,没人敢来了。
从前是她羞辱别人,之后就是别人羞辱她了。当然,凡是意欲羞辱她的,都没能完整的回家。今天这个公子如果识相的话最好不要来,若是来了,就她现在的怒气,她不敢保证他能不能活着回去。
“小姐,您先别激动,老爷只是说余公子还有半个时辰到,并没有说他敢来啊……”
贾欢喜脸上的肉瞬间耷拉了一下,流云赶紧乖乖闭上了嘴巴。
“赶紧的,收拾!”
“收……收拾?”流云眨巴眨巴眼睛,往梳妆桌的方向瞧了一眼,小姐这是想通了?”
贾欢喜自然看得出来流云在想什么,用食指关节敲了一下流云的脑袋:“想什么呢,赶紧帮我收拾东西,我要去参加武林大会。”
流云撇了撇嘴巴,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打开衣柜找出几套男装来,又从衣柜的夹层里掏出一件夜行衣。
一边叠着衣裳一边看向主子:“小姐,这次出行能带上我吗?”
“这个……”贾欢喜正专注着抚平手上荷包的褶皱,流云冷不丁的一句话还真有点把她问懵。
看主子有些犹豫,流云开始碎碎念道:“行行,您也真够狠心的,自己走了一了百了,把流云一个人扔在这里,老爷知道了免不了要罚的,只怕小姐玩的开心了,出去快活回来就见不到流云了,到时候流云就只好来生再侍候小姐了……”
贾欢喜揉了揉微疼的额头:“行行,别说了,带上你就是。”
在两个人的调笑间,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那个公子果真没敢来,贾老爷自然也就没和她说什么。约好的相亲不来,这明摆着是打贾家的脸
,但是贾家的脸面早就被贾欢喜丢尽了,所以面子不面子的,就让贾老头自己去捡吧。
夜半,正是风声最静的时候,屋子外的灯笼忽明忽暗的,整座贾府只能够听得见墙外边打更的声音。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够听得见贾欢喜房间上瓦碎的声音。
“小姐,您……稍微轻一点。”流云压低了声音担忧的道。
贾欢喜回头白了她一眼,她的体重又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这一年来她的武功一直在长进,
就唯独轻功在退步。对于这个现象,她也是很惆怅的。
马是流云下午借口出去买菜就置备好了的,被栓在离贾府不远处集市拐角的一棵树上。
正当两个人以最快速度跑到巷口的时候,一个黑影在树下摇晃着,流云正要说话,被贾欢喜一把捂住了。
贾欢喜环顾四周看了看,这光天……夜黑风高的,居然有人敢偷马?还是她贾欢喜的马!
一个移步的间隙,贾欢喜已经绕到了那人的身后,冲着他脖颈处便是一下不小的力道。谁知……那人居然缓缓地转过头来,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