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捂上耳朵都没用……
无形中给自己留了个作业,这作业听起来更有些荒诞,我的数自己到底撕了多少片花瓣,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管上什么课,也不管是不是“陛下”站在黑板前,我展开这件艺术品,低头数数。
卷子被粘得完美,有些地方看不清边界,我仔细分辨着,确认着数目。
老师在上课,课堂的气氛跟我不是一个节奏,还不时提问。好在,老师基本都不怎么叫我的,可我心里起急,一次次数错,重来,再数错再重来!
晚上,父母照常双双消失,我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从头到尾又数了两遍,这个数字虽跟我报的数相差很多,但可以确定,这是一个正确的答案,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会是这个数字,这个数字貌似与我期待的未来冰火九重天。
我抱着卷子望着窗外,恨不得马上到第二天黎明,我可以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见到她,告诉她那个数字,那个数字里或许蕴含着某种命定的机缘,是在揭开一个谜底,澄清一个故事的主题。
终于等到第二天这个时候,今天苏丽莎的课是第一节。
这节课,我心里藏着一份美妙的期待,突然发觉上课是件快乐的事情,我可以自由自在地看苏丽莎,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我甚至可以随意想象——拥她入怀,甚至,亲吻她的面颊。
这堂课我听入了神,苏丽莎的口语很棒,她强调的知识点很到位,她的启发引导,以及课堂的教学组织都非常成功,说明她在课下已经做足了功课,站在讲台上的苏丽莎宛如一位历经百战的资深的英文教师。
怪不得年级组长夸赞她是近几年实习生里最优秀的学生,顿生好感多数源于优秀,就像瞬间看到光明,眼前一亮。
冷不丁,苏丽莎又叫起我来回答问题,不在话下!我回答得十分准确,迎来全班同学惊异的眼神。
是啊,我已好久没有如此认真听一节课并且准确地回答了问题,难以置信,我做到了!
可第二节休息时,当我期待满怀地去那里等苏丽莎,她却没有出现,干脆利落地爽了我的约……
阿狸不是那个阿狸,她是一个姑娘。
人说二八年华,她这都三八了。三八好像是骂人的话,不过年龄而已,不用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阿狸毕业三年了,大专毕业。这三年就是待业青年啊,晃晃悠悠的过了三年。
她妈,涂大娘,承包了家附近超市冷鲜肉柜,每天在超市挥舞着大刀帮客户分肉,剁骨头。话说这涂大娘,真是卖盐的缺盐吃,卖鞋的缺鞋穿,谁见过卖肉的像她那么瘦的?这大夏天,背上的蝴蝶骨随着她胳膊的一起一落清晰可见。虽然面皮挺白,但是脸上黄褐斑盖面,地包天的嘴,铜铃大眼,头上的小发卷特像小弹簧。人家做生意,谁不是笑脸相迎,涂大娘不,打从原来在集市上光顾她的几十年的老主顾也没见她笑过。
阿狸不知道她妈为什么会是她妈,就像她妈整天说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是啊,她上了个半吊子的学,想着在外面自己自生自灭找份工作吧,结果非逼着她回家,可这回来了吧,又找不到工作。去超市帮忙吧?可她妈嫌她一个没嫁人的姑娘去卖肉,说出去不好找对象。得了,就这么晃荡着。结局就是她芳龄三八的大好青年就待业在家了。
亲生的,咋办?没关系,涂大娘安慰闺女。妈尽快给你介绍对象。结了婚,你就可以继承家业啦,你这是待业,不是失业。咱要房有房,要车有车,要家业有家业,你呢,学历在咱这个小城够用啦,至于长相……涂大娘看看阿狸,暗自摇摇头。唉,年轻大于一切。闺女,咱要抓住今年这一年,过了25,可就不年轻啦。
是了,阿狸可以算是没有父亲,她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去逛了,自此再也没回来。涂大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她。据说有人在深圳一个洗脚店见过她爹,不过谁知道呢,她六个月她爸就走了,阿狸从来不想他。
她的名字是她爹起的,曾狸,她唯一对她爹的好奇就是这个名字。为什么取个狸字呢?
涂大娘哀叹阿狸的容貌,其实阿狸也不是那么其貌不扬,只是个头矮了点。眼睛水汪汪的,睫毛细又长,可也就这点优点了。基因多么可怕,阿狸妥妥的遗传了她妈的地包天的嘴,还好,得益于现代医学,阿狸大学期间戴了三年牙套,好歹看起来没那么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