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子就说我生前尽力孝顺了丈母娘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做孝是做样子,我不想参加了,丈母娘的崽和媳妇,女和女婿,孙和外孙都跪满一大屋了,我进去脚都没地方放了。
爸爸说的这点确实如此,我一直跟着妈妈跑,做孝做得很好,哭也哭得好,跑也跑得勤密,但挤是很挤,跪在堂屋里手脚都要并拢才行。
我妈妈是个典型的孝顺女儿,虽然她做为老大没少受外公外婆打,具体原因就是大姐顶得半个娘,她要带姨舅他们这些小弟弟、小妹妹,他们又老是尿湿身子,屙屎在身上,责任就落到了妈妈身上,打就是家常便饭。
外公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三岁死娘,四岁死爹,从小就是孤儿,稍大一点就去给地主家当长工,他的苦不是我能讲得清的,但他做事很卖力,很多人喜欢叫他帮忙,还有幸娶妻生子,这就算是他不幸中的万幸了。
外公娶妻生子后,好日子也不长,因为宁乡要修黄材水库了,为此外公搬家十二次。修水库前妈妈刚上学,她一共读了二册书,大概学了一到十十个数字,还有几个拼音,反正还没学汉字。读第二册书时,黄材水库动工了,学核组织了慰问团去慰问那些工人,小巧可爱的妈妈选上了,老师教她跳了舞,唱了歌,唱得就是东方红,太阳升,东方出了个毛泽东。跳舞就是秧歌舞,妈妈唱得好,学得快,舞也跳得好,她得了大红花,读二册书就戴上了红领巾,那时是特别牛皮的事了,可是她唱着赞歌也挽救不了自己的命运,水库就要淹到她家了,书不能读了,歌没得唱了,舞也没人教了,搬家是最首要的任务。她这次是搬到了黄材,靠水库边,但水库越建越大,各种原因,外公搬了十二次家,直到到了宁乡县伪山乡的大沙坪才定居下来。搬家前外婆生下了舅舅和大姨,他们算是移民户,二十一世纪后宁乡对移民户有补助,但妈妈错过了时机没得一分钱补助,我后来气不过,投诉了宁乡县移民局,又投诉了安化县移民局,什么政策自己没宣传到位,别人事后知道了也是白忙活一场,我妈之前一直不知道移民补助这个好事,等她去办时谁知他们还有时间限制,妈听说移民局已经不办补助这事了我就来气,投诉宁乡县移民局时他们帮我调查了事实,但要转档案到安化县移民局,安化县移民局说宁乡那边只是承认了她是移民户,但钱要安化这边出,推来推去就是办不了,确实难办只好放弃,但心里这口气一直没有放下。
我妈妈下面是舅舅,他是外公外婆的心头肉,外公外婆就生了一个儿子,后面全部是生的女儿,舅舅那时不会受外公外婆打骂,也不用他带妹妹,照顾他和妹妹就落到了妈妈一个人身上,妈妈说舅舅天生是种田的命,外公外婆不要他跟着去干农活,他自己一个人都要在屋门前的地坪里摸索怎么挖土、怎么种菜,最后他成功了,他种出了萝卜白菜,他高兴得跳起来,外公外婆看他这么喜欢干农活就成全了他的想法,从此带上他干上了农活,他这一干就是一生,如今六十的人了,一个人还要种七八苗地,一年喂七八只大猪,还要喂两只猪婆子生猪崽去卖钱,又要打百多个杂工,一年收入在家里也有几万,年满六十还得拼命干,对于舅舅我只有佩服,我一年就挣他一半钱,还要漂在异乡,但舅舅没什么手艺,挣得完全是血汗钱,一对儿女还要他操心,够他辛苦了,在此向他致敬。
妈妈是媒人介绍过来的,此人就是妈妈姨娘,早年嫁到了东山双井湾,那时东山比伪山还要好,听说有红薯饭吃,有柴砍,伪山那边的山砍光了,都拿去炼钢了,那时炼钢就烧柴,钢没炼出来,山倒是被砍光了,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年代。
那时东山的山也砍到了排基坪,刘家冲早砍光了,扶王山也砍了不少,要知道就在大炼钢之前,这里山高林密,细水长流,山上还有老虎出没,炼钢后,树没了,虎也消失了,那时实在太穷了,都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见了老虎都会想吃了它,什么山菜子都吃尽了,大炼钢后树没了,知道不行了,于是飞机播树种,所以现在的树龄普遍不长。
留下来一些没砍的是用来做棺材的,现在大福又是到处挖矿,炼矿,为了采矿洗黄泥巴水下来,污染了河流,也有重金属污染了农田,现在的人一切向钱看,有良心的实在太少。
话又说过了,爸爸娶妈妈好像砍了十几斤猪肉,还有两块花布,妈妈嫁过来时还只有十六岁,妈妈说她那时还没来大姨妈,当时她和姐姐在谈女性生理情况,那次可能是姐姐在问妈妈那方面的生理情况,妈妈说她满了十八岁才来大姨妈,现在我懂了,这真是匪夷所说,妈妈跟姐姐的解释是那时吃得差,发育的慢,现在的人吃的好,发育的快,我的天啊!妈妈的解释到底成不成立,妈妈怎么苦到发育都慢了这么多年,也许这是一种幸运,她发育慢以后就命长,老一辈虽然吃尽了苦,但熬过来长命的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