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长进啊,有长进,一下就抓准了问题的核心。”陈嘉树鼓起掌来,“既然韩老师已经提出了问题,接下来就让我们来破案吧。”
他重新坐回了躺椅。
“安...安乐椅侦探?”我睁大了双眼。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案子。”
每次陈嘉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
“哪怕在案发之前,白玉笛也是一个极具话题性的人物,我顺便搜集了一些和她有关的新闻,你先看一看。”
我接过他的手机,顺着他打开的页面翻了起来。
第一张的标题是:“八百五十万!白玉笛拍下罕见粉钻!”配图是她站在摄像机前,一脸倨傲地展示着套在自己手指上的硕大钻戒。
这个女人真是狂到没边了,这样想着,我心中却有一丝暗暗的羡慕。如果丢掉显赫的家世,她是否还能做这个骄傲的女王呢?金钱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自由,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我接着往下翻去,从第二张到最后,无一例外,都是“白玉笛夜会神秘男子”之类的小道新闻。我对这些八卦毫无兴趣,把手机交还给陈嘉树。
“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如果没有事实做证,我的任何猜想都毫无意义。”陈嘉树说,“我们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也就是你的第三个问题开始吧。”
“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凶手是如何登上摩天轮,又是如何从摩天轮上逃走的。”陈嘉树笑了笑,“但是我仔细想过了,这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不可能做到的事?”
“摩天轮上只有白玉笛一个人,游乐园四周都有监控,更何况看护员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集团的千金,不可能掉以轻心。据他的采访视频所说,他全程都在盯着这架摩天轮,压根没看到过可疑的人。”
“难道你也要告诉我,凶手是东南亚的降头师?”
据微博上的爆料,摩天轮看护员的工作是轮班制,事实上,当时案发现场有两个看护员,其中一位是来接替夜岗同事的。那位刚刚下班看护员,也恰好看见白玉笛走进游乐园。
而他在确认白玉笛坐上摩天轮之后,才从游乐园离开。
在这两个人的证言里,没有第二个人坐上摩天轮的可能性。
“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的那句话吗?丢掉所有不可能实现的手法,剩下的那一个,即使再骇人听闻,也是真相。”陈嘉树正色道,“而这起案件的作案手法里,可以实现的,只有一个。”
我忽然想起来,在泰国时,他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白玉笛的死亡地点并不是摩天轮上,而是其它地方,她的尸体被凶手分尸,然后用某种手法提前塞进了摩天轮的包厢,从而实现‘死在摩天轮上’的假象!”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游乐场的监控画面里,白玉笛在7点左右登上摩天轮,这是抹不掉的事实,况且这也是两位看护员亲眼所见。”
“监控里有拍到她的正脸吗?现在是二月份,七点的时候,天尚且没有全亮起来,而作为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光是凭借在网上看过的图片,又如何去辨认对方是白玉笛本人呢?”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想起来,微博上流出的监控视频里,拍到的只是白玉笛被长发盖住一半的侧脸。
“你的意思是...”
“我再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你是其中一位看护员,或者正好是刚值完夜班,睡眼惺忪的那位。你看到一位盛装打扮的曼妙女子走上摩天轮,而你的同事对你说‘你看,白玉笛来了。’”陈嘉树紧接着说道,“在这种强烈的心理暗示下,你真的会怀疑对方的身份吗?”
“灯下黑啊...”我喃喃着说,“那么按照你的说法,凶手是第二位,也就是前来接班的那位看护员?只不过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人共谋作案?这样的话就更加好理解了。”
“不可能。”陈嘉树摇头道,“光是警方没有怀疑到这一点来看,尸体很明显也没有产生尸僵,被害者就死在那个晚上。而当晚的监控显示,第一位看护员从来没有走出过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