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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所有事实向我们和盘托出。
李美徽是他在微信偶然结识的网友,据她说是个私人企业的低级职员,但周彬斌并没有见过她的真人照片,只知道她喜欢在朋友圈晒自己收藏的各种名贵高跟鞋。
在婚姻围城里疲惫不堪的周彬斌,对这种徘徊在红线以内的危险关系不以为意,经常跟她晒自己的房子和车子。
李美徽爱得发了狂,先是跟周彬斌提出了“要名分”的要求,接着还借十万说要做生意。甚至一清二楚地说出了他的家庭情况,以此要挟周彬斌。百般无奈,周彬斌只好借她一万块打发她,随后便删除了她。
并叮嘱保姆林雪瑞多长两个心眼,看见可疑人员先不要告诉王颖,跟他报告就行。
而那个充电头,就是李美徽寄给周彬斌的,这份“好意”自然被他回绝,不料想酿成这个惨痛结果。
而林雪瑞说的那颗痣。虽然“脱裤子”的荒唐请求被陈警官驳回了,但是周彬斌亲口说明确有此事——当然,我并没有向他供出林雪瑞。
周彬斌的证词很多都有疑点,因为聊天记录被他删的一干二净。但陈警官放着周彬斌不管,倒是对林雪瑞颇有异意。我觉得他病的不轻,肯定是“直男癌晚期”了。
周彬斌说完,双手抱住了头,趴在桌子低声抽泣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们母子,我不是个好丈夫……”
“真会装啊。”我心里暗暗嘲讽,昨天他可一滴眼泪都没流。
案发才过4天,大家却觉得时光仿若流过了四年。
每天都是开不完的会议,见不完的新闻媒体,还有各种责任认定工作。看似每个部门的每个人都想尽一份力,其实各自都在想着如何甩掉自己身上的黑锅。
市里连续几天的头条报道都是这件纵火案件,网络上一堆“推理大神”出来指点江山,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但我们只能尽量封锁消息,避免对凶手打草惊蛇。
李美徽的资料经调查近乎是空白,陈警官推测这可能是个假身份。
通过不懈的努力,我们找到了她3年前在外省工作的一家新媒体公司。进一步的,还发现她离职前至少欠了20万贷款,随后一走了之。
我们如今能做的,就是静待同事把她的照片传过来。
“话说周彬斌那小子,第一眼见到他时,不怎么显得伤心嘛,一滴眼泪都没见他流。”
我抽出一支烟,却被陈警官拒绝了,他似乎一整个早上都有心事。我只好自己趁机偷偷吸一口。
“办公室不准抽烟!”徐盈盈用帽子狠狠拍了我后脑勺一下,“你刚说谁不悲伤,周彬斌?”
“哟,我们的刑事组之花来了,欢迎欢迎。”老实说自从见到了林雪瑞,什么警花在我眼里都成了胭脂俗粉了。
“可不是嘛,还能说谁。”
“你别说,昨天医生把尸体移交给我们做尸检,要拿下他老婆手上的戒指时,他抱着尸体不肯放手,当场就哭昏过去。”
“啊,真的?”听到这不免让我惊讶。
“真是没见过世面。哭是因为悲伤,不哭是因为假装坚强。”陈警官冷不丁插了一句。
“看来呀,我们组长深有体会。”徐盈盈扮了一个鬼脸,推门离开。与此同时,陈警官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看来是李美徽照片发来了。
他目光触及手机屏幕的一瞬间,眉头便蓦然跟着紧锁起来。
“唉——”他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马上出警,逮捕林雪瑞!”
“啊!”我一把抢过手机。
照片上的女人,虽然看起来年轻稚嫩,但仍能清晰地分辨出,她就是那个惊鸿一瞥的女人——林雪瑞。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惜了。”我懊恼地说。
谁能想到,杀人凶手“李美徽”就是林雪瑞自己。连林雪瑞自己都不知道,当我们大批警员赶到她的小房间,望着她那无辜的眼神,谁会相信她是个“多重人格障碍”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