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端平难得开口反问道。
“我其实也见过几次那种灿烂的笑容,那一般都是在云雨过后,她十分饱足时才流露出来的。”他黯然地道。
云雨?满足?灿烂的笑容?大山他们又陷进了那一片神往的缥缈雾气之中。这种极其隐秘的幻境总是让他们躁动不安。
“所以你怀疑王娜跟他关系不一般吗?”
大山一边在脑海里想象着什么是灿烂的笑容,一边弱弱地反问道。
“她对我的态度越来越不好,而对他又能流露出那种该死的笑容,我还能怎么想?我简直要崩溃了。”
“你不是说过你也见过那种笑容吗?照你的逻辑,她对你也应该是很满意的,不是吗?”死鱼眼小史这样挖苦马成,嘴角挂着一抹幸灾乐祸。
“问题就出在这里。今年春节她们单位组织员工去海南旅游,可以带家属的那种。我俩本来也没结婚,所以我也没想要跟着去凑热闹,但是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就跟着一起去了。”
“那有什么问题?那不挺好的吗?也省的你在家里胡思乱想。”
大山想象不出去海南旅游和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要是轮到他有这样的好机会,即使王娜不想带他去,他也会死皮赖脸地跟着去。
“关键是那个小领导也去了。那次下海游完泳,几个男的一起去冲澡,我无意间瞥到了他的那家伙。那么大,大到让我目瞪口呆,我第一次在实际生活中见到那样的庞然大物。那一刻我有种深深的自卑感,更让我崩溃的是就在那一刻我脑海中浮现了王娜那个该死的笑容。”马成的脸像吸满了黑色墨水的海绵,声音也有点哽咽。
“这...你...怎么会...”
马成的话让大山他们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马成会这样生搬硬套,把两件原本毫无相干的事务硬是联系在了一起。
大山说,你的逻辑有点本末倒置呀,你先断定他俩肯定有事,然后拿毫无相干的两件事情去解释自己的结论,合理化自己的想法。难道不是这样子吗?你先下一个结论,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去合理化自己的逻辑,你真白痴。
“更糟糕的事情是,从海南回来后,我怎么也达不到以往的那种状态,他的庞然大物和她的笑容一直盘踞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很是沮丧,总让我有种轰然倒塌的感觉。我表现得越来越糟糕,我简直都有想死的的念头了。”
大山看到有几颗眼泪掉在马成两脚之间的青石板上。虽然大山没法完全理解马成此时的痛苦,但马成的悲伤使大山他们感到心痛。
“王娜对我的表现也很诧异,不理解我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差劲。她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其实是很不满意的。后来我觉得吧,我现在不能给她幸福了。所以我提出了分手,她也没多说什么,爽快地答应了。但是直到分手她也没承认劈腿。”
听到这里,大山为这段陆陆续续维持了三年多的恋情感到了悲哀。大山没想到这段感情竟是以如此荒唐的理由画上句号的。他们在此之前也有过很多次分分合合,但听完这些话,大山隐隐觉得这次是真的玩儿完了。马成的爱情,好比一个玻璃球,前几次幸好都掉在了海绵垫上,没有摔碎;但这次却是狠狠地摔在了水泥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大山不是太了解女人的心思,但是大山喜欢过女人,他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在情感上也许男女双方的表现有所不同,也许男人更直接、女人更委婉;也许男人更粗心大意、女人更加细致入微。但这一切可能仅仅是形式上的不同,他始终认为喜欢一个人的那一种纯粹的心动应该是一样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种沁入心脾的甜蜜、那种甘愿为对方付出一切的冲动、愿意无条件为对方付出的舍己,应该是一样的。假如大山的想法是对的,那么他觉得王娜应该不是因那种放不上台面的理由才离开小马的。也许很多次的吵闹磨尽了双方的感情,也许过了许久才发现这原来不是真爱。一段感情的结束可以有无数个也许,可以有千万种可能。即使退一万步讲,王娜真是因为移情别恋而分手的,王娜在和那个男人走到床笫之欢以先,又怎会知道那个男人的那家伙有多大?大山还是更愿意相信女人是因为爱那个男人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如果说那方面的表现真是一个人移情别恋的理由,那么这样的爱情马成不要也罢。
大山曾听说过,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他的自信心来源于很多东西,也许是富可敌国的财富,也许是权倾天下的权势,也许是能够迷倒众生的帅气。只是和小马爬山的那天才知道,原来对于一些男人,那方面的能力也是男人自信心的重要来源。就因为这样,小马才钻进了一个牛角尖,他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来的原本毫不相干的两幅画面,而这一幅他所幻想出来的画面硬是击垮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