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到底是怎么样一户人家,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一切都仿佛透着谜团。
可是他们的步伐却不由我的思想而停止,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排头的两人到了我的不远处,我仔细瞅着他们,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而直到排头的两人并排经过我的身边时,我才猛然发现这种不对劲来源于哪里--他们的体型扁平得离谱,前胸贴着后背,简直能用“薄如纸”来形容,我很难想象这样的身体是怎么支撑起一米六七的身体外加上手里的锣鼓的。
就在我百思不得解的时候,一阵狂风突然吹来,我看到队伍中的所有人都猛地停下脚步弯下腰,然后紧紧抓住地上的草根,只有其中的一个愣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虽然他后来也已经蹲下身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狂风毫不留情地吹过,他整个身躯像纸片一样哗啦啦翻转卷起来,紧接着风筝般被轻飘飘地卷起,乱转着飞入了漆黑的夜空,而他手里的锣鼓则像蝉翼一样滑落在地上。
这时候,空出来的位置后面又走上一人,面无表情地拾起地上的锣鼓,然后像之前那个人一样摆在胸前,锣鼓声重又响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整支队伍又开始有条不紊地向前走去。
我的老天爷!我已经被惊得呆若木鸡,原来那些瘦弱的人并不是真的瘦弱,而是真的就只是一张纸片。大半夜的送葬已经够渗人了,还是一群纸人,这已经不能按常理来解释了,我觉得我的大脑里已经一片浆糊,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然而事情还未结束,当排头的纸人越过老胡的汽车时,道路尽头的黑暗里竟然缓缓伸出了一个巨大的通体血红的棺材,棺材的两侧各分四个纸人,它们用肩膀扛着它向前走,这支队伍的送葬形式也是不同寻常--那竟然是几十年前就已经废弃的土葬!
几十年前土葬的废弃可以说是多种原因导致的,其一是腐尸容易引发病菌导致瘟疫,其二是土地规划方面的考虑。
但是我记得有次喝醉了,老胡曾经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其实废弃土葬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容易引发一些灵异的事件,古时候还没什么,但是现代社会却不容许此类事情的发生,但当我具体问他会发生什么事时,他却倒在桌上睡着了。
车外的锣鼓好似能穿透人心,密闭的车窗都不能阻挡其分毫,大晚上的纸人送葬加上传统的土葬,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他们的走近,我还看到在棺材正上方摆着的,是一个黑框白底的照片,里面却空无一物,而照片底部端端正正地写着一个名字,正是“丁一”二字。
是巧合吗?大概是吧,我知道这个“巧合”是有多么的离谱,但是眼下我心中这么安慰自己。这时候,每一秒钟都变得非常的漫长,全世界的都仿佛静止了一般,此时我唯一的期盼,就是盼望着这诡异的队伍能早一些过去。
队伍仍然在不急不缓地向我靠近,那血红棺材也在我的眼眸中越放越大,就在这时,我感到老胡按在我背上的手掌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那幅度甚至超过了我,好像就是突然间,他变得极度惊恐。
可是现在队伍都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为啥老胡突然害怕起来呢?
我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才发现老胡并不是看向棺材,反而死死盯着道路的尽头,但是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除了徐徐走来的纸人以外,根本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倒是那个血色棺材更令人恐惧。
锣鼓声逐渐远去,这时候我看到这支队伍的尾部已经越过了我们,我心中终于涌现出一阵欣喜,无尽的煎熬终于即将过去。
兴许是危险即将远去,此时老胡的手掌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用力了,我的以稍微抬起头,看看周围的环境。
我们脚下的道路很窄小,也很泥泞,周围全是黑黢黢的芦苇荡,不知道里面有多远多深,虽然老胡已经把车别在了路边,但仍旧有小半车屁股露在外面。奇怪的是,就是这么明显,那些纸人们都像是没看到一样径直与我们擦肩而过。
而最后当所有的一切渐次消失在身后的黑暗里,我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冷风吹过,像水一样渗进我的心里。
这时候我听到老胡轻舒一口气,我朝他看了一眼,脸色稍微好看一点了。然后他发动汽车,熟练的几把方向后汽车重新回到小路上,缓缓朝前驶去。
突然,老胡问我:“你知道刚才我最后看到了啥吗?”
“啥?”我立刻问道,我立刻回想起老胡最后的紧张,我很想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