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篇一:那一夜我们疯狂的做了八次 我们在宾馆的那夜缠绵 那晚老师疯狂地要了她
司机右耳夹了根香烟,络腮胡有点白岔,浅色短袖衬衫裹着黝黑脖颈。
“师傅到烈士园还有多远?”我跳下了座位,走到公交前面站着。这样方便看车道两侧飞驰而过的绿杨,也方便听清司机的话。
“半小时吧”。
位置是探友发我的,只有一个定位,外加一行字:废弃站台B,难度0。
作为感谢,我交换了柳城一处废弃医院。
这是我第一次跨城探险,之所以选择杨城,其实还有另一个理由——
这里是我的故乡,而她却不让我来。
车子已经驶进郊区,绿杨的密度也越来越高。
说实话,虽然有心理准备,我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车窗外,漫天飞雪。
“年年都这样,透不过气,人也容易生病”,司机说,“下去口罩戴好,毛絮要人命”。
绿杨、飞絮、蓝天,构出某种诡异的美感。
这次出片,是可以预见的有趣,论坛里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兴奋之际,未料车身一阵剧烈晃动,紧接着就是掌心的一阵刺痛。
是栏杆上的黄漆剥落了,翘起了一处铁锈。
“留神点,这段路况不是很好,你还是坐后面吧,稳当”,司机抬了下手,说。
甩了甩手,还好没刺破。
坐回位子,掏出手机。
网上资料显示,522车祸发生时间是十五年前。
起因是为了躲避一只横穿马路的鹿。
大巴车在急行时产生侧翻,和站台发生剧烈撞击后引发爆燃。
杨中初一十三班,无人生还。
“你是去找那个站台的吧”,空气里传来了一阵难闻的烟味。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这句突兀而直截的问话。只好下意识地扭转脖子,想要躲过去。
后厢那个一直在听歌的黄毛青年也下车了。
所以这句问话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回旋镖一般游了一圈未找到猎物之后,只能冲着我飞来。
“外地口音,挂个相机背个包,一两个人,神神秘秘的,基本都是冲着站台来的。烈士陵园……”有阵浓烟从前方飘来,小城市也太不讲究了。
“那多半是祭扫才去,你这样子不像。”
“我爷爷就葬在那边。”
“哦?你爷哪里人?”
“大树沟镇陆家村”,这不是我胡诌的,我妈以前确实提过这位老红军。
“哦?那我怎没见过你呢?”
“?”
“我也是陆家村的。”
“是吗?”一时有些激动,没想到随意上的这个旅游专线竟然能碰到老乡,“那您认得陆秀芳?”
“你是她闺女吧”,后视镜里司机微笑,“像,是叫……小柳儿?”
已经十几年没有人叫我乳名了,怪别扭的。
聊了几句,压迫感稍减,但总觉着还有什么丝丝绕绕的东西缠在心头,就像窗外纷飞的絮,搅得人胸闷。
在我转学去柳城上学之后,就没有再回过杨城。
杨城于我,就像个半明半寐的影子。
记忆里,也是这么阳光正好,树叶油亮,也是这么蓝天高悬,白絮飞舞。
我自以为是顶好的景象,甚至显得有些浪漫。
但是有一个人却不这么以为。
打个比方吧,就像是厨房里摔了碗,提水壶的时候被无意烫到。
我妈,在提到杨城的时候,就会陡然间呈现出一种本能的蜷缩姿态。
恐惧?防御?
她究竟在害怕着什么?怕到拒绝一切和杨城有关的东西,有时甚至会极端到讨厌任何一件旧东西。
或许正是源于她的行为,出于一种本能的逆反,我却是极度迷恋这种“旧”。尤其是废墟,充满了时间与故事的古旧气味,让人着迷。
所以一进大学,正式脱离她的管控以后,我的城市废墟探险之旅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