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婷拒绝了很多追求者,受过一次伤的她,对男人的甜言蜜语已不过敏,她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感情。
大学恋情不确定因素太多,她只想毕业后,回到母亲身边,嫁一平凡男人,安稳度日。
李婷一直跟彭帅保持联系,她感恩这些年彭帅对自己的资助,她每笔都记着,只等工作以后,把这人情还给彭帅。
李婷读大学那几年,彭帅全国各地跑,他天性自由受不了别人管制,换了很多工作,辗转过很多地方,居无定所。
他告诉李婷,父亲没了,想去哪去哪里,他不想永远呆在县城这个小地方,他想去大城市发展,想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李婷实习那年,母亲又结婚了,对方是大她二十岁的老头,秃顶,油腻,腰包鼓,巧舌如簧,把李婷母亲千苍百孔的心暖化了。
李婷母亲枯木逢春似的,义无反顾嫁给了他,老头没给她婚礼,他说婚礼只是形式,夫妻一心才是幸福婚姻的关键。
李婷喜忧参半,但还是祝福了母亲,她跟母亲搬出了彭帅的家,搬家那天彭帅没回来,但帮李婷喊了搬家公司。
看着曾经熟悉的房子,熟悉的桌椅,熟悉的一锅一瓢,李婷潸然泪下,这个家虽不富丽堂皇,但曾给过母女俩安稳。
母亲再婚后,李婷很少去她新家,因为她总觉得继父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半天移不开,喉结上下耸动,直咽口水。
她找了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攒几个月工资,去外地见彭帅,当面把钱交到他手里。
彭帅头一歪,嘴一撇:“你是我妹,我资助你读书怎么了?”
李婷不动声色看着彭帅,他已没了年少时的放荡不拘,蓄起了胡须,谈吐举止间多了几分沉稳,只是依旧漂泊在外,居无定所。
“你娶媳妇不要钱?抽烟不要钱?租房子不要钱?”
“谁会看上我这穷小子,吊儿郎当,四处漂泊,哪里像过日子的人,没女孩子愿意嫁给我。”
李婷捂嘴一笑,此时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已帮她约好了相亲对象,本地人,相貌普通,工作稳定,性格平和,有房有车,但有贷款,到了适婚年龄。
李婷会心一笑,这正是她想要的另一半,她起身告别,彭帅看着李婷远去的背影,黯自叹息。
李婷跟男友交往半年,谈不上多爱,但相处融洽,她渴望安定,渴望有个家,不想再颠沛流离。
一年后,俩人结婚,李婷身披洁白拖地婚纱,头戴皇冠,笑靥如花,婚礼当天,宾客满堂。
敬到彭帅这桌酒时,李婷眼前一亮,彭帅黑条纹西装一丝不皱,刮了胡子,修理了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英朗帅气,没了往日的放荡不拘。
彭帅仰头喝了满满一杯白酒,掏出厚厚红包,呈给李婷,李婷头一歪:“哥,这些年,幸亏有你。”
彭帅红了眼眶,不知是酒烈还是其他什么,宴席结束,彭帅在卫生间吐得一塌糊涂。
他开始接触一些女生,一起看电影,吃饭,聊天,但始终不冷不热,遇不到能燃起自己的人,他不想将就。
就这样一蹉跎,彭帅三十了,他得到消息,李婷离婚了。
因为结婚五年,李婷一直生不出小孩,因为当初在黑诊所打胎,落下了病根。
医生说,不是绝对怀不上,要等,要看缘分。
男方家庭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们已经等了五年,不想再等下去了。
李婷不怪她老公,他只是个普通男人,俩人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有世俗婚姻。
没有孩子的婚姻,一个普通男人接受不了。
电话里李婷声音沙哑绝望,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平凡的日子,老天也不给。
电话那头的彭帅不住唏嘘,他恨自己当初没能多偷点钱带李婷去大医院,但更多的是心疼,揪起来疼的那种。
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从婚姻变故缓过来的李婷又接到继父电话,母亲在家晕倒,送了医院。
一检查竟是白血病,万幸有相配的骨髓,不过要终生服用抗排异的药物,且不能再干重活。
继父儿女一听是这种病,万分煽动继父跟李婷母亲离婚,这是无底洞,且以后干不了重活,难不成还要请保姆伺候她?
继父衡量利弊,听了儿女的教唆,他本就是生意人,移植骨髓的巨额费用先不说,若以后病情加重,他是不可能鞍前马后伺候李婷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