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殓回来的尸骨里,就有我的。”
“我一直在等你放下过去,回到你的家里。这样,会不会有机会遇到我,的尸骨……”
“我从未做过恶事,积攒了些念力,所以才能救你于水火,搬运了所有的酒缸。可是……却碰不得我自己。”
“如今,只要我的尸骨入土,我便可往生。”
“曲生,送我走吧。”
曲生解了禁锢后浑身颤抖,依旧不能自已。
这十二年,漫长煎熬,却因为有花阴的陪伴不那么寂寥。
这十二年,简单却有些习惯了。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自责了……
这十二年,竟和魂魄相依为命。
此时此刻,却舍不得了。
花阴说完就没再出声,隐没在梧桐树里。曲生抱着白骨,枯坐了一夜。
“花阴,你说你忘记了人身体的温度。这一夜,可记起些什么?”
黎明即起的时刻,曲生用双手扒开了梧桐树下的泥土。一下一下,直到混着血的泥土出现一个足够容纳这些尸骨的坑。
梧桐树下再次响起花阴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来。
“曲生,聚散终有时。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你也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曲生再一次把酒缸从地窖搬运出来。余晖照在他的身上,梧桐树下再也没有了那个看着他搬运的幽魂。
相隔十二年,曲生再一次酿起了酒。开坛时酒香穿透幽深的蜿蜒巷,遍布整个小镇。这酒,带着淡淡的梧桐香。
篇二:口诉换爱之夜父子换 父子三人玩一个媳妇 父子换婆媳玩全文阅读
孩提时,路夕家真的很困窘。
那时年纪小,不知道什么叫处境困窘,只知道自己比同龄人更珍惜得到的东西,算是个好品质吧?
房子是租的,时时换,不变的是拥挤狭窄。印象最深的是一家大户人家看门的屋子。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屋子,只有一台老式电视,一张床,一张桌子。洗漱用的盆子只能塞在床下。多热的夏天也没法天天洗澡。就连日常用水,也要到主屋人家后面的洗碗池上接水。
可那时的路夕只记得,夏天的萤火虫好美啊。
白天,母亲出去工作,房门终日锁着。路夕就整天整天的看电视,竟也不觉得乏味。傍晚,门锁转动的那刻总是路夕最欢欣雀跃的时候,母亲左手藏在身后,会笑着问她:
“猜猜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有时候是小熊软糖,有时候是热乎乎的小馒头。小馒头的时候更多一些,因为小熊软糖不能当饭吃。
很长的一段时间,路夕都对这其实有些心酸且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她称之为“惊喜”的举动欲罢不能。想来日后路夕喜欢惊喜也是源于此时吧。
那时候的日子像落日一样,太阳坠下了,剩余的晚霞却不知何时褪去,又漫长,又觉美丽。
路夕在鸟笼一样的商品房三楼窗户旁朝天叹气,那时的日子有多苦,就有多幸福。
回忆像落了雨滴,一点一点打湿路面,雨水渗入沥青,又逐渐飘摇到过去。
路夕坐在母亲的自行车后座,身体躲在母亲的雨衣里,明明下半身都湿透了,却还嚷着没湿没湿,妈妈你小心点儿骑。怀里揣着刚买的热乎乎的烧饼,加了很多芝麻的那种。
烧饼没湿吧?没湿就好。全然不顾运动鞋里水快积攒到一厘米,走起路来分外沉重,而自己只有这一双鞋。
门口的地砖瞬间变得湿湿嗒嗒,泥泞,脏兮兮。雨衣没处放了,母亲又不得不冒雨冲出门,把它盖在自行车上。
路夕小心翼翼把烧饼放在桌上,拿了毛巾,着急又仔细的把身上看得见的雨水擦干,再端坐在椅子上,郑重其事的拿起烧饼,很认真的看着,再很认真的咬下去。看得母亲心酸,背过去忍住眼泪。
后来路夕多了个父亲。继父很好,真的很好。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买了房子,也有了车,却不知为什么他们开始为钱发愁。
母亲回家再也不会带惊喜了,只有一身疲惫。从前的母亲似乎不是这样,路夕想,是自己从前忽略了母亲的疲惫吗?又好像不是。
有了例行公事的零花钱,和继父时不时背着母亲偷偷塞的额外零花钱,路夕突然想,是不是,可以做出改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