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个女人?”
男人被我的话噎住了,嘴张开却不知怎么回答。他的表情很精彩,瞳孔放大,眼球下意识的往下。这说明我问到了他的痛处,让他感觉到不安。
“我以前也来这喝过,根本不是这个味道。”
“红粉佳人也是带刺的玫瑰,图的是细水长流,日久见情。你这一口气闷了的表现就很猴急,明白了嚒?”
男人直了直身子,又靠在沙发靠背上,眼神涣散,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没继续搭话,我没打扰。我知道,这个男人在回忆自己的过去,有多痛苦,#回忆就有多么深。男人都是懦弱的动物,大多数情况都只能借着酒精才敢面对现实。
男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心里安稳了不少。《最后一个男人》虽然名气大,但真的不适合谁去喝。我估摸着,等下再调2杯浅酒,也就能打发了。我站起身,准备回吧台交待老徐来处理剩下的事情了。
“喂,你别走!”
男人忽然拉住我的手,我一个激灵,差点被崴了脚。我感觉我又漏了,也不知有没有漏裤子上,不然我又得多洗一条裤子。
“给我调一杯《最后的男人》。我是这最高级的VIP,你没道理拒绝我!”
“放手。”
“给我调……”
“放手!!”
我的双眼死盯着他的脸,语气不容置疑。我管你是什么VIP呢,本姑娘现在心情很不好!还好,男人还算有点素质,在我暴走之前放开了我。
“实话说,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喝《最后一个男人》,尤其是男人。”
“为什么?”
“因为男人喝了,真的会死。我不想背上一份谋杀的罪名。”
“那女人喝就没事?”
“你怕是不知道《最后一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吧?不知道就别瞎凑热闹,说你不能喝就不能喝,真矫情。”
男人重新靠在沙发靠背上,眼神眯成一条缝,胸膛大幅度上下起伏,喘着粗气,用很危险的眼神看着我。
“我爱她。她爱带我来这,每次都会点一杯《红粉佳人》,可我每次都嫌弃味道太淡了。”
“噢。所以呢?”
“我从来都不知道《红粉佳人》还能这样喝。你说得对,是我蠢。”
“噢。然后呢?”
“我们相爱10年,结婚2年,她还怀孕了。”
“噢。继续。”
“半年前她出车祸了,她死了。”
我面前的男人,刀削的脸,浓厚的眉毛,鹰鼻,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深情种子。可这个男人就在我面前无声的哭泣,泪水大把大把大淌下,湿透了上衣领子。
“我明白了。你想死,好去天堂找她。”
男人没有继续回话。爱情这个东西,来得容易则不懂珍惜,来得太难又容易放弃,好不容易熬到头却最终得到一个悲剧。我走回吧台,老徐看我半天不说话,也识趣的没打扰我。
我调了另外一杯酒:《杀手》。配方:干金酒40毫升、橙汁60毫升、青柠檬1个、碎冰半壶、澳洲辣椒籽、威士忌1.5盎司,樱桃白兰地2/3盎司,二锅头50毫升、雪碧1/3盎司。
先将碎冰放入摇酒壶(shaker)中,按顺序倒入干金酒、橙汁、二锅头,盖上摇酒壶充分摇动,再加入澳洲辣椒籽,樱桃白兰地,待辣椒籽沉淀到底,加入威士忌。最后手挤青柠檬,汁水滴入摇酒壶,再次摇匀之后冲入雪碧。
金酒辛辣,搭配橙汁可获得饱满的口感,融入二锅头则是为了降低辛辣,加强刺激。辣椒籽遇冷会沉淀至底,且不会暴露味道。加入白兰地是为了让后劲延迟一小会儿,再配合威士忌暂留口感。最后冲雪碧,是为了不上头。
我让老徐拿着我写的便签,安安静静的把酒端给他,不要说话,示意他看便签就好。
“这杯酒只能喝一口会胸闷,喝第二口会死。当你喝完第一口缓过劲来之后,撕掉这张便签看看。”
男人没有犹豫,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碎冰和雪碧的作用就是为了不让酒精倒冲入脑子,那样容易醉并且会难受。青柠檬汁比较稠,易留在口腔,所以口腔会感觉到酸涩。二锅头烧心,但配合白兰地和威士忌,只会让人感觉到胸腔很闷,心跳会急剧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