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和长生第几次了,秀记不太清,秀记得和长生的第一次是去年她给自家的玉米追肥的时候。那是玉米大喇叭口期,天气正热。在外面打工的大春和儿子都说雇人浇地吧,一亩地得二三十块的,她们家十亩地得二三百块,秀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自然不舍得,她就自己去浇地。临近中午时,水泵忽然不出水了,秀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毛病,想找个男人看看,四处望望,毒日头下不见一个人。秀正发愁呢,偏巧长生给她送化肥来了。长生很会做买卖,他看到小村里的劳力们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剩的是老人和妇女,他卖化肥就想了个法子,送货上门。比如秀今天浇地追肥,让他什么时候送化肥他就什么时候送来,让送到哪里就送哪里。这个法子很好,小村人都来他这里买化肥,甚至有邻村的也来买。这样长生虽说累些,但看到化肥卖得多了,他想自己多出点力还是值得的。
看到长生的秀喜出望外,长生卸下化肥,帮秀看水泵的线路,原来是闸刀的保险丝烧断了。长生在地上找了一截废铝条接上,把电闸合上,果然水泵有了动静。秀站在出水口边,低头看着空气顶着水管子慢慢鼓起来,哗的一声水出来了。水泵口系水管的绳子是秀捆的,没有捆紧,一下子顶开了,水喷了秀一身。长生笑着赶紧把电闸关掉,秀要他帮着捆水管子。长生拿着绳子在水管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手忽然停了,秀发现他的两只眼睛似乎长在自己身上,低头一看脸腾的一下火燎一样红了。夏天的单衣着了水贴在身上,就像没穿衣服。秀早上浇地来的急,又没有戴乳罩,什么都让长生看到了,秀有点不知所措,伸手打长生一下。长生猛然一下子抱住秀,进了半人高的玉米田。秀挣扎了一下,没用,就不再挣扎了,长生把她按到在玉米田里时,秀看到天空是那么高那么蓝,梦一样的蓝,长生脱秀的裤子时,秀的眼角莫名的滴下一滴泪。
去年秀追玉米用的化肥,一千多块长生一分钱也没有收。
完事后秀就让长生穿衣服催他走,长生很不情愿,还想再温存一会。秀坚决不同意,秀害怕他们的事被村里人发现。小村很小,村里的闲人们对这样的桃色新闻有一种特别的嗜好,一个人看到了,一村人立马就都知道了,那时她该怎样在街上站啊。大春要是知道了还不打死她,秀是很珍惜她的这个家的,和大春一起为这个小巢,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风风雨雨二十多年了,不容易,秀不希望看到这个家有一丝裂痕的。
长生穿上衣服,点着了一支烟问秀,刚才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当警察啊。秀说,你管得着吗。长生笑笑说只许你这样,人家就不行啊,这个人家指的是秀的儿媳妇香花。秀被他说透心事,就不躲避了,说我可以,她就不行,又催着长生走。长生走到门口回头问发现什么了吗。秀说,你管得着吗。长生说,好,我不说我走。秀听长生藏着话呢,叫他站住,长生没有站住,笑着要走。秀拉住他,自己和以前一样先打开院门看看,见巷子里没人,赶紧把长生推出去,偷偷摸摸,真如做贼一样。
长生走后,房子里一下安静了,秀看着床上狼藉一片,想起刚才和长生疯狂的样子,她有些害羞了,都四十多的人了,怎么还这样。每次和长生完事后秀都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对不住大春,为了他们的家,大春常年在外打工出苦力,可她却做了对不起大春的事情。秀想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和长生这样了,可到了下一次长生来时秀又没能管住自己。这也许和那些吸毒成瘾的人有几分相似吧。
天越来越亮了,秀收拾了床铺就去打扫院子。秀是个爱干净的人,小村里尘土飞扬,到处都是土,她每天把院子房间都要打扫几遍,桌椅擦一遍,收拾得一尘不染。把家收拾好了时间就差不多了,秀就叫孙子去,几乎每天都这样的。
秀来到她天未明时听动静的院落,院门早打开了。秀在窗前轻轻喊一声乐乐醒了吗,乐乐是她孙子的名字。没人应答,秀就进了房间,香花正给乐乐穿衣服呢,正眼也不看秀一下。
忘记了是在哪里看到的,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女人的关系最难相处,一种是情敌关系,另一种就是婆媳关系,看来一点也不假。秀和儿媳香花以前还是不错的,虽说小矛盾不断,时好时坏,还保持着所谓的面子。从今年春节时就不行了,起因是香花和秀商量,说过年后想和林一起出门打工,想多挣点钱在县城里买房,把两岁的儿子让秀给带着。秀不同意,说黑天白日的看孩子,还有地里的农活,她一个人忙不过来。秀说的是实话,可香花不管,从此不再搭理她的婆婆,两个人就杠上了。